法了吗。”
天际又是一道闷雷。
卜果子的声音在国师耳边若隐若现:“天不罚我等,该罚国师!”
国师的袖袍猛得一振,有气流四溢。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而卿卿听得雷响,不由看向天空。
那里在月前,是漫天的紫色烟花。
她慢慢走出道观,站在了那天林行韬离去的位置。
听着耳边的雷声,她却没有再次看见离别时绽放的花朵。
老师现在在哪呢。
哦,他现在是楚王了。
他马上要到东陵郡来了,就快要见到他了。
道观里,泥土塑成的神像因为刚才国师袖袍射出的气流而滚落到了他的跟前。
国师脚步骤停,面露惊容。
他猛得盯住那泥土做的神像,嘴角微微弯了弯。
“瞧我发现了什么。”
他一掌劈向神像,神像不堪重负地完全碎裂开来。
一个白底、青紫色的东西静静待在泥土里,不知被这堆失去灵性的泥土包裹了多久。
他捡起了那个东西,光芒大作——
而卿卿还在想那天自己喊的话。
她在想老师会不会没听清她喊了什么。
不然怎么会没有回头找她。
她当时喊——
“其实我叫凌卿卿!”
“但我可以和老师姓!老师你忘记帮我取名字了!”
我可以姓林,凌什么的,也许没那么重要。
老师或许是听岔了,或许是听成了“老师可以和我姓”。
所以林行韬变成了凌行韬。
卿卿忍不住笑了一下。
老师拿九皇子的名头招摇撞骗——其实也不算,她同意了的。
她当时被老师拢在怀里,听着老师和果子爷爷的坏主意,听得可是一清二楚的。
她没有反对。
只是。
她现在有点想他了。
还有想过去的那个自己。
她忽然间想问问国师,她的父亲,她的父皇,有没有后悔过——
杀子祭天。
不管何时听到这四个字她都会颤抖。
然而渊帝已于三年前病逝。
当时的她忍受着饥寒交迫,在这道观里,不闻天下事。
大临皇帝的死和她没有关系。
因为她不是生来高贵的皇室成员,她只是自顾不暇的小乞丐。
但马上,她即将从一场梦中醒来,进入另一场梦中。
国师要带她要回王都了。
当然不是带她回去继续做小乞丐,而是——
位极天下。
忽然间,她的眼中飘荡起白的、青的、紫的光芒。
那么地美丽,映在她的发尾,映在她的眼睫。
她恍惚地回过头。
不知老师最后有没有回头,看到披着漫天星光的她。
但她自己看见了。
一个女孩,站在门外,含着泪水的眼睛,难过的眼神,被捋到耳后的发丝。
就像今天的、现在的她一样。
那一天,是林行韬新的生活的开始,他开始叫凌行韬。
而今天,是林卿卿新的生活的开始,她开始叫凌卿卿。
——眼泪,就那样夺眶而出。
她在一片迷蒙的水珠中,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在发出耀眼的光亮。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了,以至于站都站不稳。
大地在颤动。
老师在走的时候说:“谁也不想随波逐流销声匿迹。”
一双随波逐流的手无法擦拭女孩脸上的眼泪,也无法将陷入泥潭的人拉入阳光里。
她要回王都,她要——
继承皇位。
一个小乞丐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不管是帮助老师打击国师,还是,其它的一些事情。
国师对那萧二小姐说:“世人皆妄,看轻女子,不知女子亦有雄心壮志,亦能建功立业!”
萧合穗也配?她也配!
她若配的话,那我算什么!
她是郡守之女,侥幸得了凤命!
那我呢,皇帝之女,只怨得了龙命!
凌卿卿咬牙,看到国师大笑着举起一样东西,走到她身前。
那样东西被高高举起。
她感受到了难言的痛苦。
仿佛整个身体被狠狠洗刷。
她仰起脑袋,呼吸几乎窒住。
她的视线里,逐渐出现了一条——
龙。
青紫色,由气凝成,又宛若真龙。
龙飞舞着,越来越高,冲破了道观,几乎要飞入九天。
[女子的气运是不会成龙的。天底下女子最尊贵的命格也就是凤了。]
[倘若有女子气运成龙,必为乱世妖孽,杀之!]
一声鸣叫。
一条白龙忽然展现身形,腾空而起。
白龙与那青龙相互缠绕,依偎,逐渐也染上了青紫色。
凌卿卿张开了怀抱。
那条青龙呼啸着冲入她的怀中。
[静嫔有梦,梦一龙入怀,渊帝大悦,以为皇九子。]
[十几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