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疏影用“你是不是脑壳坏了”的关爱眼神看着他。
“你忘了么,跟你有婚约的邓家姑娘还没嫁进来,你想先抬个姨娘进门?还打算让姨娘先产子?”
啧,真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他是以为邓大小姐从小到大只做善事,所以肚子里能撑船,活该被羞辱?她好说话,邓家长辈也能忍下来?
李承远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是觉得,李家就他一个儿子,关系到子嗣的问题,娘再怎么心狠也不舍得为难他太久。
她出马的话,一定有办法应付邓家!
“你回去吧。”
兰疏影下了逐客令。
李承远一急:“那晓雯的……”
兰疏影把脸一板:“我自有安排。”
他突然跪下,想卖苦肉计。
可是兰疏影不是他亲娘,干脆摔了杯子:“你既然有心招惹她,看来是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她发了一通火,罚他抄书。
明天这时候拿来给她看。
李承远好久没遇到老娘发这么大脾气,怂了,乖乖走人。
身后,兰疏影唉声叹气。
不是为了智障儿子。
她是惆怅这朵花什么时候能满。
“不用这么着急。”
突然听见昼神的声音。
不急?
她笑得有点刺:“我以为您比我着急。”
“你见过她了,相处得还好吧?”昼神没接她话,问得莫名其妙。
兰疏影想了想,意识到他问的可能是那个小女孩。
还真是。
“也没什么好不好,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也没法子诚心以待。还有她时不时挂在嘴边的那位大人,该不会与南明的旧主是同一位吧。”
昼神沉默一阵。
她以为不会有回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好好收集。实力才是你嚣张的底气,这一点你比谁都明白。”
可能因为她打探了指挥官大人,昼神语气微冷。
“你刚才还说不急。”兰疏影故意说,“咱们难得说话,多聊几句呗?”
那边昼神干脆切断了通讯。
“呵,男人。”
奶糖过来蹭蹭她小腿。
小女孩跟它的关系是越来越好的。
毕竟在小女孩看来,奶糖的身份就是仓库管理员,随身一个无限口袋,随时都能给她变出魂力糖果。
从上个位面离开的时候,他们没和她告别。
也许小女孩正在继续流浪,偶尔嘴馋的时候,会骂几句。
“要不要拿点糖出来?……预备着。”奶糖征询道。
兰疏影这回笑得真诚多了,揉揉它头顶。
“不拿,万一真把她引来了呢。”
有些人呢,适合活在记忆里。
不要见。
见就是麻烦。
……
快到傍晚,大杏又来,说她把平时跟晓雯比较远的下人也都问过了。
兰疏影接过她手里的几张纸。
字迹尽可能工整,但是难免有错字,还有用图画代替的。大杏脸有点热,结合上面的记录,依次叙述她今天找人问话的结果。
只是叙述,没有偏向。
“你怎么看?”兰疏影随口问她。
大杏不太敢说,被问急了才憋出一句:
恐怕和少爷脱不了关系。
“嗯,他也这么觉得的。”
听了这话,大杏感觉有点别扭。
第二天,李承远黑着眼圈走进小书房,把他连夜抄完的这叠纸放到桌上,低眉顺眼。
“请娘亲过目。”
兰疏影没翻,点点头,让他回去。
李承远不肯走。
这两日的遭遇对他来说很玄幻。
一边是怀着他孩子的柔弱少女,另一边是冷心绝情的恶毒老娘。这种对抗,很容易激发起一个人潜意识里当英雄的愿望。
他撩开衣摆跪下,磕头。
“你省省吧。”兰疏影停笔,冷淡地说:“她怀上孩子的时间,比你们在一块还早。”大杏查到他跟晓雯只嗨过一次,一个月内的事,晓雯那个胎儿么,呵呵……
李承远晃晃头。
信息量有点大。
脑袋有点沉。
帽子还有点……绿。
奶糖小身板儿抖啊抖。
识海里回荡着杠铃般的魔性笑声。
李承远魂不守舍地回去了。
听说他还要了一缸酒,闷头自饮。
等到兰疏影处理完几个商铺的工作,进他院子的时候,那一股子馊臭味啊……再看他斜躺在东一块西一块的呕吐物中间,好像受了多大情伤的样子。
嘶!
辣眼睛。
“叫几个人把少爷涮干净,我晚点再来看他。”
“是,夫人。”
月亮露头的时候,客房照例窜出血腥味。兰疏影路过,看见道长抓着菜刀在撵鸡,院子里到处都是鸡毛。熙霖眼睛通红,身体被傀儡线绑住了,吃不着。
道长做菜很精致。
他把每只鸡的血放到很深的盆子里,这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