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问话,传旨太监支吾不详。
兰疏影随手打发他走了,小太监就像逃命似的,赶紧溜。
小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用膳,凑到她身边,结果被兰疏影嫌弃地推开猫脸:“你好臭啊。”
闻玄望:???
女人,朕给你一次重说的机会!
带着满嘴鱼腥味的猫头再次凑了上来。
兰疏影这次没推他,而是直接站起来往外走——用行动表达实力嫌弃!
她身上沾了厨房的烟火气,为了不落人口舌,肯定要回去重新更衣挽发。
秋雁很担心,总觉得太后不怀好意。
兰疏影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让秋雁弄得简单大方点就好。
“她身上没病,是心病。是因为看不惯本宫得了凤印,才借着孝道的名头来折腾人。”
一语点破。
秋雁叹气:“可是主子又不能不去。”
“你怕我吃了她的亏?”兰疏影余光看见毛团子跟过来,变了个语气:“你说得对,她是陛下的母亲,于陛下有着多年的养育之恩,本宫拿到凤印也不敢肆意挑衅,只当是为她老人家分忧罢了。”
毛团子的脚步一顿。
“为太后侍疾倒也没什么,只是怕养心殿那边再出事……唉,实在是分身乏术。”
秋雁不敢问她昨夜在养心殿究竟做了什么。
主仆俩在梳妆挽发的过程里继续吐槽老太婆。
毛团子的眼神愈发不对劲:太后如此欺辱朕的正室,果然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如果太后这次实在要为难本宫,本宫也只好反击。”
兰疏影目光坚毅地说:“如今情势危急,当以陛下为重,不能再任由她胡闹了。”
“喵。”小弱猫激动地盯着她,两只大眼水汪汪的。
兰疏影垂下眼睛,莞尔道:“大花,你也觉得本宫说得对?是的话,就递个爪?”
闻玄望一脸懵逼。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握住前爪,还晃了两下。
好……好羞耻的握爪。
“嗯,大花果然懂我。”兰疏影很满意。
闻玄望:“……”
……
太后确实没病,她只是受不了这股气。
上午崔禾等人来势汹汹,以圣旨的名头逼迫她交出凤印,那一幕,显得她是何等势弱。
她隐忍多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养子登上皇位,而她也从一个年老体弱的宫妃一朝加封为皇太后。
这是何等荣耀!
她当了半生妃子,连凤印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当时几个世家较劲,都不愿让姬明月为后,她就趁机要来这枚凤印,一代管就是好些个年头。
就算后来皇帝遵循先帝的遗旨,封了皇后,她也没把凤印交给姬明月,只说姬明月还年轻,得多学学。
为什么皇帝会突然这样决定?
太后一想起上午发生的事,老脸火辣辣的疼。
一阵激流在心内奔涌,浑身颤抖不止。
她的手一抖,茶水就带着卷叶泼了一身,气得她把杯子也摔了!
残损的杯子滚到一个人的脚边。
顺着那双缀珠勾鞋向上望去,正是前来“侍疾”的兰疏影。
“这下你该得意了?!”太后沉着脸,那眼神几乎能生吞了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怒斥。
周围的宫女们像淋了雨的鹌鹑,一个个都缩着脖子。
兰疏影轻笑着,弯身捻起这个残缺的瓷杯子,若有所思道:“瓷杯,慈悲……”
可是有人打碎了这慈悲,连基本的温和都装不下去了。
太后脸色微变,攥紧了左掌的佛珠串。
兰疏影不急不缓地说:“太后娘娘喜爱佛法,常向臣妾等人传授佛音之妙处,臣妾倒是觉得,离了凤印对太后来说是一件好事,正好能圆您一片向佛的诚心。”
“你放肆!”
太后被揭开伤疤,更是气急败坏,又想冲她扔东西。
兰疏影飞快地将脸一板:“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看见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吗,外头这么冷,你们就硬生生让她老人家受冻吗?!”
宫女们都愣住了。
“还不快把太后扶到床上去?”
“是!”
过去的姬明月空有皇后的名头,没有凤印在手,她就是一只纸老虎,做什么都要向太后请示。
而太后致力于破坏这个儿媳的威信,那就能以她年轻不称职为由,继续把宫权紧握在自己手里。
可想而知姬明月在宫里的每一天该有多难堪。
现在就不同了,谁捏着权,谁就是老大。
就算各宫都在她那里安插了钉子,可是兰疏影能保证,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这些钉子都会成为她的得力人马。
寿康宫的奴才们都是亲眼看见崔禾强行收走凤印的。
当时太后先跟崔禾推说找不到。
崔禾却不管她的推脱,直接带着一群拳脚有力的太监闯进去,直奔她藏凤印的地方!
——可见寿康宫里早就有皇帝派来的眼线。
太后怒火冲天。
在兰疏影到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