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玉貔貅摆件,她实在喜欢,就把它放在自己枕头底下,每晚都要摩挲一阵才能安心入睡。
那边到底是真的看见了贼
还是说郭氏已经知道丢的东西在她这儿,就是在寻机吓唬,想让她自己老老实实把东西还回去
周母被这件事影响了心态,吃不香也睡不好,第二天一早,在饭桌上见面的时候,她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盖了几层粉都没用,更显老态了。
兰疏影慢悠悠地吃完这顿早饭,期间周况发射了不少次魅力光波,完全被她无视了,最后,她抬起眼打量周母,故作诧异地说
“娘昨夜没睡好看起来气色可不太好啊,瞧瞧这眼睛,又红又肿的,还有这两片青粉都盖不住啊,哎呦”
她的幸灾乐祸简直不要太明显。
周况撩她半天,一点成效都没见,这会儿她一开腔就是冲着周母冷嘲热讽,他立即火了。
说实话,他已经忍她好些日子了
依依待他温柔小意,更衬得郭氏嚣张跋扈,不通情理。
郭氏出身富贵不假,可是她既已嫁进来当了他的妻子,那就该以夫为天,哪有让他连吃十几天闭门羹的道理要是传出去,让他的脸往哪放
周况把筷子往桌上一搁,沉着脸指责道“宜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娘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她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到这把年纪了还要受气,你”
他话没说完,对面的兰疏影已经变了脸色。
周况的话下意识顿住,后面更严厉的指责也吞了回去。
兰疏影皮笑肉不笑“劳心劳力也是,娘都这把年纪了,还要为这个家操持,儿媳心里实在不安”
周母慌了,赶紧咽下那口米粥,也不顾她刚才的言语不敬了,忙不迭地反驳道“老什么老,没有的事况儿你也是,怎么跟宜臻说话呢还不赶紧哄你媳妇两句,真是的,小两口过日子啊,就是要和和美美的才行。”
她说这一通,无非就是怕兰疏影挑着这机会要回管家权。饭桌上总共就三个人,对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是了然的。
周况被她一说,也反应了过来。
火没撒出去,反而弄了一肚子憋屈,他敷衍地对兰疏影说了几句软和话,按照过去郭宜臻对他的无条件原谅,他以为这事就能轻松揭过。
可是对面坐着的,可不是原装的郭宜臻啊。
不过兰疏影确实没打算要回管家权。
她昨晚无事,正好算了一算,眼下周家的账面上最多只有三四百两,而且,根据奶糖监控来的情报,周母接下来还要给香嫂子结算三百两出去。
可巧了,接下来周况估计还得为那个依依出一次血。
她就等着看他们无米下锅呢。
这时候傻乎乎地去要管家权扶贫啊
兰疏影转而说起另一桩,“我那院子里好像是进过贼了,应该是我昏迷那两天发生的事。架子上少了些摆件,箱里用来周转的现银和票据也被拿走不少,你们知道那时有谁进去过吗”
她说话时,还在半笑不笑地直盯着周母的眼睛。
周母立即摇头“没有啊”
周况的身体轻微一晃,可能是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他温和浅笑道“邹师傅武艺高强,是长修县最好的武师,有他做护院,咱们家不应当进贼才是。”
他是想把火引到邹师傅头上。
过去,郭宜臻只在这母子俩面前是个绵羊,其他时候脾气火得很,跟邹师傅经常有摩擦,但是因为邹师傅业务能力确实强,她一时半会找不到能替代他的护院。
可是周况的小算盘落空了
兰疏影不但没有恼上邹师傅的“失职”,反而高兴地应和道“不错,邹师傅是我父亲最倚重的武师,要不是我求着,他都舍不得让给我有邹师傅守着,外贼断然是进不来的”
周况心里一跳。
果然,她放慢了语速,“那就是,有内鬼了。”
“”
“”
母子俩强装镇定的样子取悦了她。
吓唬了周家母子一番,兰疏影却没再纠缠,表示自己吃饱了,让他们俩慢用。
她刚一走,周母就颤颤巍巍地摔了筷子,后背黏腻腻的,脂粉略被汗水浸染,贴着细纹密布的脸,颜色不均,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气质也没了。
“况儿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
周况白她一眼“你本就不该贪心去动她的东西”
“我,我那不是想着她醒了之后也不一定会发现,再说了,要是那个奏效,以后她还不是全看我们脸色做事,怕这个做什么”周母声音越来越小,委屈地瘪嘴。
“那不是没奏效吗你在家多小心吧,避着她一点,那些东西要么悄悄还回去,要么赶紧让人处理掉”周况一阵烦躁,把碗一推就走。
“喔。”
面对还剩一大半食物的桌子,周母也没胃口了,落寞地踱回自己房间。
丫鬟们见主人都走了,这才进来,拣几个看起来比较完整的碟子放到托盘上,准备送去给依依。
周府不像郭家那么规矩森严,她俩一边说笑一边走,到了依依院子门口,忽然发现这里还有外人。
那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