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叙述里,兰疏影对这个位面多了些了解。
就拿刚才的归雪山庄来说。
叶家从水路发家,自北到南这条长河之上共有18个水寨,叶家就是它们背后的主人。
水路上每天都有无数的商人和货物来来往往,光是过路费就是一笔不菲的数字。
叶家过去还做盐铁买卖,后来主动交给官府,博了个好名声,实际上是名利双收的事——有官府做后盾,过往商贩要想顺利往返,那就只能任由水寨刮取收益。
所以说,得罪了叶家这个水上霸主,如果刀皇独自从码头离开,以他的武功和名气,倒是真没有谁敢拦他的路,可要是再加上一个式微,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劫走新娘是照着人家左脸打了一巴掌,还想带人从叶家的水路经过,那就是还想往人家右脸来一下,这事儿不占理。而且叶庄主刚才迫于群侠的压力,也拗不过他的坚持,让了刀皇一次,要是再多一次的话,她必然会发疯。
这就只能走白虎岭了。
兰疏影很乐意听式微的建议:绕过白虎岭,不救落水者。可是码头不通,他们也不能给马装上翅膀从天上走。
既然这样,她得想个办法,到时一照面直接解决掉两个刺客,他俩就在剑皇到来之前离开,这样也能避免刀皇身死。
算算时间,距离落水者出来演戏还有一个时辰。
她在身上翻找一通,式微的腰囊里装满各式药瓶,袖子里也有特制兜袋,用来放防身药粉。
可是药瓶里多是救人的药,药粉的威力又不够。
怎么,难道要用痒痒粉这种玩意去跟刺客拼?
“找什么呢?”刀皇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兰疏影面露羞恼,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肚子不太舒服,想……配点药丸吃吃……”
要是普通的身体不适,不至于露出这样小女儿姿态,刀皇活到这把岁数,家里有妻有女,他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过来:这妮子,她是快来癸水了。
可是眼下还在路上,谁知道归雪山庄会不会给他们找麻烦,这事可不太好解决啊……
刀皇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他指着前方提议道:“式微丫头,我记得那边有个小镇,里头有医馆,你医术好,不妨去那里配点药材,省得咱们自己去山上找了。”
正中下怀,兰疏影自然是看见了小镇的屋顶才这样说。
因为她看那个镇子的规模,判断镇上应该有医馆。
马儿拐进小镇,她问清医馆的位置,奔去,飞快地选了一批药。
正好今天没病人,坐堂大夫和两个伙计都闲着,伙计们手脚很麻利,按她的要求把药材进行了第一步粗处理。
另外,他们看她买得多,还搭送了一个竹篓,方便她把那些大大小小的药包都带走。
兰疏影点清了药,又买了些麻布,万一受伤了可以拿来包扎。另外,刀皇被误导,以为她快来月经了,在这里不好置办月信帕子,有这东西在,他也不至于怀疑。
她把竹篓用绳子固定在马背上,忍着路上的颠簸开始配制。
走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袖子里已经多了两包毒粉。
再跟刀皇借了水囊过来,另调制了一瓶毒液和一瓶麻药,以此为基础,兰疏影拆散银针囊,分别做了10根毒针、10根麻痹针。
当然,借口摆在那儿,做戏要全套。
止疼的药丸她也用蜜搓了几颗,仰头服下一颗,不大的药丸带着股不冲人的药香,还有隐约的蜂蜜甘甜,就当糖丸似的,品了品,咽进肚子里去。
兰疏影做完这一系列事,再抬头看刀皇,发现对方的笑容早已消失了,老前辈微拧着眉头盯着她,那表情很复杂。
“独孤叔叔……”
“你以前是不碰毒药的。”刀皇沉声说。
兰疏影差点就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是她再想想,医毒不分家,她不认为这会是他怀疑自己的理由。
更可能的是……
“唉……这趟出来,实在是委屈你了。”
果然。
在刀皇这种直肠子的人看来,自己认定的小天使,永远都是洁白无瑕小天使。
看她做毒药的动作那么熟练,侧面反映出式微出谷后到底遇到过多少危险,硬是把一朵小白花逼成了黑心莲!
造孽啊!
“咳,独孤叔叔,我先前被叶星河蒙蔽,许多事情都看得不甚清楚,而今恍然大悟,才发觉,那归雪山庄上下居然没一个好人!”
刀皇很满意这个说法,捋着胡须,在马背上摇头晃脑:“嗯哼……你能想明白这点,老夫很欣慰。”
兰疏影继续说道:“叶庄主武艺不凡,性情十分高傲,今天她被独孤叔叔扫了面子,婚事也成了一场笑话,她是吃不起这个亏的,一定会找人阻截我们。我功夫不到家,生怕拖累叔叔,所以做点东西防身,也请叔叔这一路务必小心自个儿,否则式微实在……”
“你这丫头想得太多!难不成我还护不住你一个小姑娘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独孤叔叔,我在归雪山庄时偶然得知了一件事,现在想想,实在没法不担心……”兰疏影缩了缩脑袋,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