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一峰仙君,再怎样也不会仗着辈分私下使绊子,而且他也根本不在她的攻略范围。
江山海年岁不小,放在动辄千百岁为基准的修真界也算是老人家,头顶白发,颌下白须,为人性子也怪,成日混不吝的。哪抵得上年仅两百余岁便稳坐一峰仙君的傅问。
想到这,岑舒瑶抬眼,状似无意地扫过傅问。仅仅一个小队长都有十阶丹药,若是攻下一峰潜力正盛的仙君……千百种想法滑于脑内,岑舒瑶狠掐掌心,强行让自己稳住心神。
她不能在此时露出异样。
傅问察觉到来人目光,宽袖一扫,放回茶杯,直接开门见山,“我今日两位徒弟都在你身边受了重伤,不管事情究竟如何,我觉得你都应该给本座一个说辞。”
岑舒瑶含泪,示弱开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向我冲来,却不知为何似遭重击,突的倒飞而去。”
傅问神色未动。
他来前已经问了一遍,得了所有的消息,也明白岑舒瑶说得是真的,因为这种伤,他在白幼宜出事当晚也受过。
可他知道真相又能怎样?亲传弟子与生死仇敌间,他会选谁不言而喻。
傅问起身,气势顿起,他声音不大,却字句分明,裹挟着浩荡威势席卷而去,“你可知我二弟子匡疾修为如何?”
威压下,岑舒瑶身子不住的颤,她知道傅问看在江山海的面子上已然留手,但她也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傅问在动气。
合体期仙君,如非气极,没有人会对低阶弟子释放威压。
岑舒瑶后背隐隐冒出冷汗。她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一个大错,一个致命到极致的错。她得了万人迷攻略系统后,仗着加成与攻略书籍,在同辈弟子中无往不利,即使她得了奖赏就翻脸不认人,那些人也依旧对她死心塌地,绝无半句重话。
可——
那些人根本不是傅问这个高度的,即使是身份最高的吴佩,现今也不及傅问座下的二弟子匡疾。
是她太冒进,也太自傲与自负。
想到这,岑舒瑶心里不住打鼓,匡疾与裴酿雪伤得诡异,却各个都与她有关,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疑点。而眼下,傅问好像也并无轻易放过她的意思。
岑舒瑶不住摇头,“不知…”
匡疾究竟是何境界她当真不知晓,玉衡峰弟子常年不出山门,消息传出的也少,其余诸峰的亲传弟子都不甚了解他们,何况她。
傅问启唇,“金丹后期。”
岑舒瑶与江山海尽皆抬头,满目震惊,傅问入长生仙门不足百年,掐头去尾一估算,他那二徒弟估计还没到五十,五十岁的金丹后期……江山海拿茶杯的手微微颤动,内心不住扼腕叹息,这大好苗子怎么不来他天同峰!不就亲传弟子的称号吗,他又不是给不起!
傅问没管身边人想法,他神识一扫岑舒瑶,接着讲,“你现在修为不过筑基初期。”
“你告诉我,我徒儿究竟是怎么伤的?”
傅问迈步,身子向前半寸距离,与岑舒瑶间距离近到能感受对面人传来的气息,“本座与流明峰裴寂真人尽皆觉得,这事不大对。”
他俯身,声线响在岑舒瑶耳畔,“你说这事有没有与魔族挂钩?”
岑舒瑶下意识摇头,下一瞬,她瞳孔紧缩,她只听到一个催命般的语句——“昨日我幼徒被魔族掳走,若非我相救,怕是已尸骨无存。”
“长生仙门似乎…是出了叛徒呢。”
傅问没多讲,再未看岑舒瑶一眼,背身对江山海摆摆手,示意人不用相送,便飘然离去。
天色已彻底黑了,玉衡峰里伤的伤,幼的幼,他着实放心不下。也不知道他那小徒儿怎么样了,明明下午在他怀里都哭成了兔子眼,还非要强打起精神去陪匡疾。
身影飘忽,几个呼吸后,傅问已迈入玉衡峰。
御剑飞行的路子是裴酿雪的,到他这种修为已经可以缩地成寸,万里之遥也只在一念之间,不然昨日,他定来不及救下即将惨遭毒手的白幼宜。
神识在峰内一扫,傅问神色微动,目光望向桃花林,这小团子怎么这么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