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想象了一下,难以想象这样做出来的美食究竟是什么滋味,“这真的好吃吗?”
白芜保证道:“要是骗你们,你们就让我一个人把粽子全吃完。”
川在旁边笑,“美得你,还想骗肉吃。”
“反正好吃。既然要做粽子,等会吃完饭,阿父帮我舂一下米?”
墨问:“要多少?”
“家里的谷子本来就没多少,弄一盆,米少了我可以多放一点料进去。”
川抬头,“那我们要做什么?”
“也不用做什么,你们早点休息吧,等会儿我和南遥去找点芒草。”
做粽子需要绳子,他们家现在的绳子都由嚓嚓树的树叶搓出来,既粗且韧,用来做粽子实在太大材小用。
白芜打算去外面割一点芒草,用芒草凑合着绑一下粽子。
正好他们割草的途中,可以顺便去洗个澡,一边泡温泉,就一边把芒草处理了。
芒草两边比较锋利,他们得小心撕掉两边的叶子,只留下中间比较有韧性的叶根。
要不然明天做粽子的时候,一定会被割伤手。
白芜都安排好了,吃完饭,一家人按他的安排各忙各的。
白芜自己则光明正大地拉着南遥,背上背筐和刀,去山上割芒草。
墨在后面看了他们好几眼,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白芜在家人面前装得十分淡定,一离开家人的视线,他猫着腰,好好搓了自己的手臂几下,“我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怕我阿父会叫住我们。”
南遥拍拍他的背,“这就吓到了?”
“刚刚我阿父瞪了你好几眼,你看到了没有?”
“不算瞪,就是多看了几眼。”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走走走,割芒草去。”
白芜对自家附近植物的分布地点非常熟悉,他拉上南遥,直奔目的地。
今天月色很好,月光如银,芒草在风中沙沙作响。
白芜望着夜晚的大地,突然转头对南遥说道:“要是在我们以前,看到这样的景色,可能就要吟诗了。”
“例如?”
“例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白芜说到最后唱了起来,晦涩而动听的歌声传出老远。
诗句的内容他用华夏语说,南遥一个字都没听明白,但看着他专注的神色,听着清亮的歌谣,心弦轻轻一动。
白芜转头一看,正好对上他的眼睛,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不是特别好听?”
“是。”南遥握着他的手腕,“你是不是想家了?”
白芜知道他说的这个“家”,是指自己的上辈子,点了点头,“经历过的事情,很难不想。”
南遥手掌的温度顺着他的手腕传过去,“你以前是什么样?”
“普通人的模样?”白芜认真想了想,“也不算太普通,我比普通人要孤僻一点。”
“以前也不喜欢和人聊天?”
“不喜欢和不熟的人聊,我们那时候很累,人很多,事情很多,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
白芜说起上辈子已经觉得很遥远了。
相比起聊过去,他总觉得在说一段故事。
南遥听的很认真,偶尔提出的问题也很有趣。
白芜没发现自己越说越多,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直到两人割了芒草,泡了温泉,处理完叶子,回到家中——
白芜才发现自己说了一路,以至于两颊有些发酸。
南遥将装有芒草梗的背筐放在屋檐下,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今晚早点睡。”
“你也是,晚安,明天见。”
两人互相道别,却都没有放开。
最后白芜抱着南遥的手收紧了一下,“夜深了,快回去睡觉。”
南遥“嗯”了一声,偏头轻轻亲吻了白芜的头发一下。
白芜感觉到了这个好像抚摸一样的吻。
他头发轻轻一动,头皮发麻。他甚至隐约觉得南遥的鼻息透过发丝,拂在了他头顶。
白芜轻轻抖了一下,这一次不是因为不适应,而是酥麻。
他没想到仅仅亲吻了一下头发,自己就那么大反应。
南遥又亲了他头发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晚安。”
白芜笑,忽然偏头,在他肩上蹭了蹭,就像一只蹭主人的猫,“晚安。”
白芜说完,飞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南遥来不及挽留,在外面看着他,目光非常温柔。
南遥站在月光里,站了一会,变回兽形,展开巨大的翅膀,哗一下往天上飞。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窝里,他绕着山头连飞了好几圈。
破壳以来,他第一次做这样无意义的举动。
岸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看白芜的目光总有点奇怪。
“啧,哥你那是什么眼神,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这么奇奇怪怪、猥猥琐琐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