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白芜打算煮点杂根粥。
他将面果、青根、石头果等根茎坚果洗干净,放进陶锅里,又用手抹去锅底的水分,没想到这一抹之下居然没抹干净,抹了又有水渗出来。
他满脸疑惑地将大陶锅举到头顶看了一眼,才发现锅底居然真有一条裂缝。
裂缝不大,沿着裂缝渗出的水如同一串珍珠,只是看着比珍珠糟心多了。
白芜满心郁闷,只能去杂物间找了一口新陶锅出来。
他们家现在就剩二十七口陶锅,起码得用到后年。
要是没到时间,这些陶锅就烂完了,那就得去找别人家换,还不一定换得到。
白芜找了口新陶锅出来洗干净,煮上杂根粥。
旧陶锅虽然不能煮带水的食物,但并不意味着它不能用。
白芜找到家里的泡菜罐子,将里面的泡葱头、泡姜、萝卜梗等拿出来,打算炒一盘泡菜,配粥吃。
他菜还没煮上,远远一只大白鸟拍着翅膀往他家这座山头飞过来。
白芜抬头一看,却是他哥背着一个大背筐飞了回来。
“芜!”岸一落地便快乐地喊道,“你快来看,我换到了满满一大筐青根!”
白芜蹲在火塘前,“你用什么换到的?”
“皮子啊。从达达家换到的,他们家要用皮子,给小孩做衣服,问我要什么,我跟他们说青根,他们就跟部落里的人换到一些青根,然后将所有青根换给我了。”
岸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背着背筐跑过来,“给你看,这次的青根质量特别好,我们趁着这两天不下雪,再洗一点青根粉吧。”
“行。等会儿吃完早饭就开始洗,不过不做青根糕了啊。”
“为什么啊?”岸的脸一下垮了,“我辛辛苦苦换那么多青根,就是想多吃两次青根糕。”
白芜叹口气,将腿边的陶锅递给他,“你看看这口陶锅。”
“这陶锅怎么了?是不是没洗干净?”岸接过陶锅翻来覆去地看,“洗干净了啊,我昨晚拿草叶子洗了很久。”
“你再看看锅底。”
“锅底有……哦,又炸了一口陶锅。”
岸也郁闷起来,“我们家的陶锅怎么会用得那么快?”
“估计青根糕烤多了,陶锅受热不均,就裂了。”
岸叹着气往旁边一坐,闷闷地不说话。
良久,他忽然用脚碰了碰白芜的脚,“反正都裂了,要么就用这口陶锅烤?”
白芜正在陶锅里小心炒着泡菜,听他这么说,手一重,差点没将陶锅打个窟窿,“你怎么那么喜欢青根糕?”
“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太好吃了。你再做几次,要是这口有裂纹的陶锅彻底不能用了,我就不吃了。”
“再怎么想吃也得明天再做,今天先喝粥吃泡菜吧。”
岸闻言高兴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你做青根糕就好,剩下的活我来干,不管是洗清根粉,还是打发蛋白,我都能做。”
“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吃。行了,哥,你去兴旺谷喊亚父他们回来吃早饭,马上就可以吃了。”
白芜炒的兽肉泡菜堪称部落一绝。
尤其肥瘦相间的兽肉用蒜头爆香,再加泡菜进去炒,炒出来酸咸可口,极为下饭。
他们全家连带南遥都很喜欢这道菜。
这也是冬天白芜家最常吃的小菜。
菜园子里的萝卜越长越大,尽管气温也越来越低,但它们还是水灵灵,嫩生生,一点都没有被冻伤的迹象。
白芜隔三差五会摘一点嫩萝卜梗,塞到泡菜里面泡。
萝卜梗的口感比较粗糙,泡成泡菜却十分有嚼劲,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欢迎。
吃完早饭,白芜把屋檐下晒的大酱搅好,又去看杂物间里放的腐乳。
腐乳上的白毛已经很长了,看起来发酵得非常成功。
白芜打算这两天炒点盐粉,里面加点胡椒,把腐乳裹上。
这么冷的天,这批腐乳应该能吃到明年春天。
白芜做事还算有耐心,知道的东西也多,尽管不太专业,但好在都是自家吃的东西,好一点差一点都不打紧,只要没坏就行。
冬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白芜便窝在家里,再次做起了青根糕,打发起了沙拉酱。
在烤青根糕的时候,那口破陶锅里的裂缝越来越大,白芜总怀疑,下一次它就会彻底裂开。
在下一次又下一次,经过了无数个下一次之后,某个晚上,白芜又熟门熟路地把青根糕塞到陶锅里,盖上锅盖,打算烤。
没想到他才刚蹲下来把炭火拨旺,还没来得及转身,面前的陶锅咔嚓一声,直接裂成了两半,里面的青根糕也掉到灰里面,连锅盖都掉到地上砸烂了。
白芜眼疾手快,只来得及拯救一块沾了碳灰的青根粉团。
白芜瞪着眼睛看花大力气做出来的青根糕,感觉心头都在滴血。
里面的鸟蛋、羊奶、蜂蜜乃至青根粉,都是全家人花了无数力气弄出来的。
今天为了吃顿好的,他放了特别多蜂蜜。
这口锅一坏,所有东西坏了大半。
白芜用尽力气抓着拳头,才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