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星把宋唯月从地窖中背了出来,做贼似的把她带往自己屋中方向。
“这是往哪儿去?”宋唯月问道。
“嘘,妹妹一会便知。”宋唯星示意她不要出声。
宋唯星推开自己屋子的门,严清玉坐在屋中。
宋唯星和严清玉一对视,知道事成了。
“妹妹,你可来了,让我好等,你受苦了。”严清玉热情地迎上来,“都怪爹下手太不知轻重了。”
得。
坏的总是别人,你严清玉总是那个最好最贴心最体面的。
“快快,坐下来,我给你上了药,你换身干净衣裳,大厅上有贵客等着你呢。”
严清玉端来药盒子,坐在宋唯月身旁,开始细心地给她处理伤口。
宋唯月把一切看在眼里,知道这两人,还有大厅中坐着的宋冀,马上就要开始演戏了。
“不麻烦嫂子了,我自己来吧,你还有着身孕。”宋唯月故意道。
“妹妹说的哪里话,你都伤成这样了,嫂子照顾你是应该的,好让妹妹一会儿别显露了才是。”
好啊。
原来他们希望宋唯月最好假装身上无伤,也省得一番解释,万一漏了马脚。
“只怕我伪装能力没那么好呢,不像嫂子。”宋唯月明枪暗箭。
“呵呵呵,妹妹真会开玩笑。”严清玉急忙接话。
皮笑肉不笑,真是难看。
严清玉把宋唯月伤口的脓水挤出,敷上膏药,再用纱布包扎。宋唯月忍着切肤之痛,不喊一声,严清玉终于把伤口包扎好了。
只见宋唯星端上来一碗羹。
“妹妹,你快把这喝了吧。”严清玉端起碗,边搅拌边细细地吹了两口气,而后递给宋唯月。
戏做得可真全啊,连汤羹都备好了。
不吃白不吃。
宋唯月端起碗,呼啦呼啦三五下就把汤羹喝完。这么浓厚的米汤,平日哪轮得到她吃。
“妹妹,快喝口水,别呛着了。”严清玉不知何时手上又多了杯水。
这么周全的人,不当宰相不做官,真是可惜了。
宋唯月毫不客气,接过水哗啦啦喝了下去。
这可不是水,这是淡茶。宋唯月这辈子也没在家中喝到过的茶水。
得。
吃饱喝足了,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妹妹,你过来,”严清玉指了指窗前的铜盆,“在这温水中洗把脸吧。”
还有这待遇,好啊。
宋唯月拿起盆中的热毛巾擦了擦脸,脸上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每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呼吸温腾腾的蒸汽,她感到身心放松。
“妹妹,过来坐下。”严清玉见宋唯月洗好了脸,指着铜镜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宋唯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有了几分血色和光彩。
只见严清玉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子,打开来,一阵沁鼻的香味。
严清玉用指尖清点了点罐子中的白色膏体,就要往宋唯月脸上抹去。
宋唯月赶忙避开。
“大嫂,这是做什么?”
“妹妹气色欠佳,我给妹妹润润色。”
哟。
这下倒把她当做要出嫁的姑娘似的打扮起来了,看来厅中的客人很得他们看重。
那就随她忙活吧。
只见严清玉又是涂又是抹又是拍打,宋唯月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瓶瓶罐罐,也没在脸上这般收拾过。
严清玉把宋唯月的头发好一番梳整,用一个亮闪闪的银发簪给她盘了头。
宋唯月心中有些触动,如果平日里,严清玉就是这样对她好……
想什么呢?宋唯月立马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告诫自己不要因为坏人的一次善意就忘了她是坏人。
如此看来,严清玉桩桩件件倒是不少,一无所有的是自己。
严清玉一顿操作,镜中的宋唯月就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原来自己也可以这般精致干净,自己也并不差宋唯云多少。
只见严清玉转身,在柜中翻找一通,而后拿出一件浅碧色罗裙。
这罗裙可不得了,是宋唯月摸都不曾摸到过的好东西。宋唯月哪穿过这样的好衣裳。
这件罗裙严清玉可是宝贝得紧,也就有重要时节是穿上一会,脱下后必定亲自清洗晾晒,整整齐齐叠好压入柜中,碰到不让宋唯月碰一下。
“妹妹,这件衣裳你换上吧。”
宋唯月看出她的话里有十分不舍,但还是强装大度。
看她这般小心翼翼,宋唯月有些不忍心,毕竟女性爱惜衣裳,就是爱惜自己的颜面。
严清玉嫁到宋家,也没再有几件得体衣裳。
本也是可怜之人,只是所做之事令人痛恨。
“不用了嫂子,我不穿你的衣裳。”
“妹妹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嫂子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快快换上吧。”
“你留着吧,我穿自己的衣服舒服。”
“妹妹再拒绝便是不明事理了,哪有在客人面前穿得邋里邋遢的,会让人笑话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大厅中坐着的人,不是真心想要给什么好货给宋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