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婼点着头,也很是满意:“看芝麻今日捕鼠这般威风,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担心院子里会进老鼠了。”
萧云渊:“……”
算了,反正没人知道他是太子。
萧云渊刚劝说自己忘了方才捕鼠的事,就闻见一股老参的药香气,他抬起头,便看见陈嬷嬷端着一碗参汤过来。
宁婼也闻到了参汤味,她仰头问陈嬷嬷:“嬷嬷,这是老夫人赏的那根老参吗?”
“是啊。”陈嬷嬷将参汤放到宁婼面前,“老奴刚炖好的,姑娘您小心烫口。”
“知道了,嬷嬷不用担心,婼娘会小心的。”宁婼舀起一勺参汤,小心吹凉后喂进嘴里,也没叫一声苦,只是说,“不过嬷嬷不急于把这老参现在就炖了呀,可以留在日后用。”
宁阳侯府里的中馈是由大夫人许氏——即宁煜汀大哥的妻子管理的,宁婼这边每个月的份例许氏不会克扣,但多的也不会给。而宁阳侯虽不虐待齐氏留下的一双儿女,却满心满眼都挂在温氏和宁妧身上,又是男子,根本注意不到宁婼的困窘。
齐氏嫁给宁煜汀的时候,带来的嫁妆其实不少,哪怕她做出了那样的事,齐盛侯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差点与齐氏断绝父女关系,可齐盛侯夫人忍不住心软,让齐氏带着原先许偌给她的嫁妆嫁来了宁阳侯府,所以虽然齐氏虽然没有添妆,但她身为嫡女,原先应有的嫁妆也颇为丰厚。
只是那时的宁煜汀只是次子,宁阳侯府又无实权,只是表面看着光鲜,齐氏嫁进来后一开始是曾想过和宁煜汀好好过日子的,于是她便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宁阳侯府,后来宁烨麟出生后,齐氏也很看重这个儿子,少不了娇娇贵贵地养着,可是再怎么丰厚的嫁妆,也经不住这么多年的挥霍,而不管齐氏怎么做,宁煜汀也从来不肯喜欢她,到了齐氏去世时,嫁妆已所剩无几。
齐氏临终前,原本是将剩余的嫁妆全数留给宁烨麟的,但是宁烨麟觉得妹妹身子差,需要娇养娇补着才能长大,就把嫁妆交予给宁婼的乳娘陈嬷嬷。
如今也快十年过去了,齐氏最后的一点嫁妆在宁婼上一次病后,被陈嬷嬷拿去买参为宁婼炖汤补身用完了,所以现在的宁婼是真的一穷二白,恐怕连宁妧手下的大丫鬟过的都比她手头宽裕。
这一根老参就要百余两银子,她们如今就把老夫人赏下的老参炖汤喝了,那下次她若是不小心又病了,上哪再去弄银钱买老参补身啊?
所以陈嬷嬷今日得了宁老夫人赏下的老参也笑不出来,听完宁婼的话后就说:“姑娘放心,嬷嬷省得,老奴只炖了一半,还有一半留着呢。”
宁婼闻言放心了,笑道:“那就好,还是嬷嬷懂得多。”
萧云渊听着她们的对话,倏地转头盯着宁婼手里的参汤,有些不敢相信宁婼已经穷困到一根老参要掰成两段分次吃的地步了。
而陈嬷嬷见宁婼脸上不见丝毫怨色,自己心里却是突然难过起来了,忍不住老泪纵横,哀叹道:“唉,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嬷嬷不用为我担心。”宁婼喝完姜汤,便伸手拉住陈嬷嬷的手,安慰她道,“我今日去见老夫人时,老夫人待我很好,兰芷院虽然是偏僻些,但你知道婼娘本就喜欢清静。要是嬷嬷您住不惯这边,等及笄婼娘嫁人后,我们就可以一块去别的地方住了。”
“老奴哪是住不惯啊,老奴哪都能住,别说是兰芷院,就是柴房都能住,我只是心疼姑娘您啊。”陈嬷嬷又是一声叹息,“夫人没留下一点银钱,咱们这日子过得又……日后哪个公子……”
陈嬷嬷一连两句话都说的不明不白,其实她是不忍心说,怕说了让宁婼烦忧。
她还不知道宁老夫人和宁侯爷只打算让宁婼嫁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她只知道宁婼这情况嫁妆肯定没多少,又不受侯府重视,若要和官家子弟议亲,恐怕会很难。
在陈嬷嬷心中,宁婼不管如何都是配嫁官家子弟的,她又不是庶女,她是宁阳侯的嫡女,是齐顺侯爷的外孙女,容貌又生得这般好,怎么就不配嫁个官家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