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无数远处暗暗等待、络绎不绝的马车,车上沉甸甸的装满了金银财宝和贵重礼物,看到这两条高挂的咸鱼,懵逼了。
这些马车上,都是各大世家派来、携带重宝、求见杨雄的使者。
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奔着“秋闱”来的。
别小觑地方门阀的财力——在儿孙们应试取功名这件事上,各大门阀倾其所有,无所不用其极。
举人,乃是读书人极其重要的一步,也是进入官场的最低通行证。取得举人功名后,很多世家门阀就有办法,将孩子送入官场。哪怕做不了大官,六品以下官位却毫无问题。
每年乡试腐蚀、贿赂主考官之事,不绝于耳。
田洪凤摇了摇头。
羊续是大汉东阳太守,为官清廉,从不收受礼物。
曾经下属送了他两条鱼,还一直坚持这鱼不值钱,就是给太守补补身子的。
羊续也不好拒绝,考虑片刻后,命人将两条鱼挂在门口,但一直没有吃。鱼都变成了鱼干。
以后,再有人来送鱼,羊续就一指门口的鱼干:“还没吃完呢。”
别人就明白羊续的意思,不好再送鱼了。
从此羊续悬鱼,成为了为官清廉、廉正自守的代名词。
杨雄一下公车,就来“羊续悬鱼”这一手,也代表他的态度——老夫不发财,不要钱,你们最好别自取其辱,让我啐脸。
看到士族送礼吃瘪,被杨雄吃软钉子闭门羹,不少寒门士子交口称赞、拍手称快。
“杨雄舟车劳顿,远来做主考,却连接风宴都不吃,与地方官招呼寒暄都不打,更将送礼的拒之门外。”
“杨雄不愧是一代大儒,安贫乐道,养望四十年,操守令人敬仰。”
“今年滁州乡试,必是最公正的一届。”
“大快人心。”
“若天下主考官都如杨公般清廉公正,我等何愁登天无门?”
但田洪凤却微微摇头。
他总觉得,杨雄如此高调,更像作秀。
杨雄确实不收礼品贿赂,但他如此高调,更像是别有所图。
杜预···
田洪凤本想找杨雄商议一下考题,但杨雄连招呼都不打就闭门休息,可见他的专横态度——我是钦差,考题我出,你副主考连看都不能看。
“杜预,这下有苦头吃了。”
田洪凤来到杜预家。
杜预满脸愁容,双眼血丝,从厚厚书山中爬起来。
“这【列子】,怎么这么厚啊?”
他叫苦不迭,一指堆积如山的【列子】。
【列子】并非一本书,而是数百本组成的洋洋大观一部典籍,令人望而生畏。
田洪凤没好气道:“谁让你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你启蒙的时候,难道老师没让你背诵过列子?”
“【列子】记载了圣元大陆从上古尧舜禹,一直到周朝、圣元十国时期所有的圣人言行,包括圣人、亚圣、半圣,共计6154位。”
杜预眼神越发绝望,哀嚎。
“6154位?”
“送走我算了!”
有没有人性啊?
6154位?比后世四书五经还要苦逼啊?
后世科举,八股取士,考孔夫子【四书五经】,顶多背孔孟、程朱这些人的经典语录,算来算去也不过十几个,但比起圣元大陆读书人幸福得多。
杜预这才知道,自己躲过了多大天坑?
“6154?这得背多少年?”
杜预吐槽:“我圣元大陆,有这么多圣人?”
“圣人并不多,亚圣、半圣多啊。”
田洪凤看着热锅上蚂蚁的杜预,悠然道:“你过去的老师,一个都没让你背过?这些老师怎么教书的?”
杜预暗中直翻白眼。
他一个穿越者,哪背过这些圣元典籍?
加上原本的杜预,也是学渣一枚,连童生都考不上,更不要提背诵圣言。
田洪凤瞟了一眼满眼血丝的杜预,叹了口气:“算了,时间有限。你请圣言,最起码不能丁吧?得丁,其他科目考得再好,也无济于事,不能取功名。”
举人乡试,甲乙丙丁,丁就是考试不通过。
要考上举人,至少考五科,其他科目还好,但却不能有任何一科不通过,得丁者立即取消上榜资格。
杜预生无可恋:“我看悬。没准星河要望门寡了。”
田洪凤冷哼:“不中用的东西。我给你划点重点算了。”
“这感情好啊。”
杜预一跃而起,哪里有半点绝望,嬉皮笑脸:“请老师划重点。”
田洪凤瞪了他一眼,拿起笔来,刷刷刷···
“这啥呀?”
杜预眼睛越睁越大。
田洪凤将书本还回去:“重点。我用红笔圈起来,要考的!”
杜预惨叫道:“可老师你圈的,分明没少多少啊?”
田洪凤叹息道:“不然,你以为圣元大陆为何读书人那么多,考中/功名的人那么少?没有二十年功夫,光是这套列子,圣人之言,就背诵不下来。很多小孩,从三岁起就开始背诵列子,到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