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让杜三爷有点接受不了。
可如今杜家危在旦夕,如果周非胤不出手,那杜家……
“周先生,您……容我考虑一下。”
“请便。”周非胤漠声道,“邱礼海,送客。”
杜三爷浑浑噩噩的出了周宅,又浑浑噩噩的回了杜家。
杜家各直系旁系聚在大厅里,吵吵闹闹,有推卸责任的,也有咒骂吕家出手狠辣落井下石的。
望着厅内一群丑陋的嘴脸,杜三爷只觉得胃里恶心。
如果不是杜家先算计的吕家,吕家又怎会来报复?
而且,杜家明面上风光华丽,其实内里早已败絮其中,就像海上一艘腐朽的船,分崩离析是迟早的。
“三叔。”杜绍晖迎了上来。
杜三爷朝杜绍晖露出一抹勉强的笑,然后沉默的走进大厅里。
杜三爷的出现让厅内的争吵声低了些,但仍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
“分家吧。”杜三爷坐下后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
“……”诧异的杜绍晖。
“!!!”震惊的众人。
厅内彻底静了下来,良久,杜四爷讪笑的开口,“三哥,您说什么呢?”
“对啊,这个时候可不能开玩笑啊。”
杜三爷冷着脸在厅里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被他盯上的人都瑟缩的移开了目光。
“我说,分家!”
这一次,杜三爷的语气果断干脆,不容置疑。
周宅,周非胤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白岐披散着长发从镜中慢慢钻出。
白岐爬上床,发后的两只眼睛幽森的盯着周非胤,“小郎君,借你的阳气一用。”
周非胤面露无奈,伸出手帮他拨开遮住脸的长发,露出一张带笑的脸。
“你把我的计划打乱了。”白岐控诉。
“什么计划?”周非胤问。
“你吓的花容失色,而我毫不怜香惜玉,霸王硬上弓,你我共赴巫山云雨。”
周非胤“……”
白岐在周非胤的沉默下瞥了眼他的腿,最后收了玩笑的心思挨着他坐下来。
“你觉得杜老三什么时候会把枫山秋景云归图拿回来?”白岐问。
“少则两天,多则一周。”周非胤回答。
“你很有把握?”
“杜家撑不了太久。”
“老狐狸。”白岐戏骂一句。
“杜家人虽说大多不成气候,但杜绍晖和杜老三却是个不错的人。”白岐道。
“破而后立。”周非胤道,“有时放弃一些,不见得是坏事。”
白岐盯着周非胤淡漠的脸,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凑上前拉近两人的距离。
“外面人都传,周宅祖上是唱戏的,在当时还是名震全城的名角。”
“你想说什么?”周非胤眼中浮上警觉。
“是你吗?”白岐问。
“……是。”周非胤顿了下又画蛇添足的解释,“那都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戏子都有艺名,你叫什么?”
“……”周非胤。
“说说嘛,我只听一听,绝不往外说。”白岐保证。
“时间太晚了,该休息了。”周非胤搪塞道。
“回来!”白岐揪着周非胤的领口把要躺下的他又拽了回来。
望着态度强硬的白岐,周非胤无奈至极。
良久,他小声的说了一句,“梨花。”
白岐“……”
“噗!哈哈!”爆笑声在卧室中响起。
周非胤扶额,表情又臊又窘迫,还有一点对眼前人的纵容。
“梨花姑娘?”白岐得寸进尺。
周非胤被他臊的有点恼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到床上,“闭嘴!”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望,望着身下眼中含笑的人,周非胤心口突然有点热。
温度在暧.昧中升高,周非胤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重。
“周非胤。”白岐问,“你苦苦等待的人是我?”
“是……”
周非胤话音未落,白岐已蓦地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
两人终归也没做到最后,并不是因为周非胤的腿,而是因白岐。
白岐是鬼,而且还是千年恶鬼,体内阴气寒气都特别的重,他怕把‘梨花妹妹’弄伤了。
黑暗中,两人依偎的躺在床上,拥抱着身体冰凉的白岐,周非胤三百年来第一次感到了满足。
“阿画,我心悦你。”
周非胤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
“我欠你一段情,如今我信守承诺来还债了。”白岐淡淡的笑道。
“周非胤,你唱戏给我听。”
“以后……只唱给你听。”
……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
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且听军情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