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
凛冬已至,b市地上覆了层冰霜,走着容易打滑。大雪却迟迟不降,天气预报十次有八次都在哄鬼。
谢知扶着裴衔意坐到后座,小d迅速翻出车上的医疗箱,找到退烧药,连着保温杯一起递给谢知:“我、我回休息室,谢哥你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裴衔意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谢知下意识将他抱紧了些,点点头。
小d偷瞄了眼两人的状态,嘴角咧到耳根,乐颠颠地关上车门离开。
车上只剩两人,安静下来,裴衔意沉重的呼吸声就格外明显。
谢知喂他吃药,他倒是出奇地配合,昏昏沉沉地吃完药,呼吸平静不少。谢知擦了擦他汗湿的额发,试探着叫:“裴先生?”
裴衔意迷迷糊糊地冲他露出个笑。
这样脆弱的、病容满面的裴衔意,并不如往日神采奕奕的那个英俊有魅力,笑起来却意外的直击心灵。
从裴衔意被小d搬来片场后,就没平息过的心跳倏地又加快了。
擂鼓似的,没完没了的,似要冲破脆弱的肋骨,鲜活地跳到他眼前,叫嚣着要他看清楚自己的心。
谢知沉着眉眼,捏起裴衔意的下颔,逼迫他直面自己,问:“你喜欢的人不是何方明,对吗?”
听到何方明的名字,裴衔意嫌弃地撇撇嘴:“我才不喜欢那朵尿裤子的小太阳花。”
谢知一愣,没忍住噗嗤笑了。
他头一次笑成这样,近乎脱力地靠到裴衔意的怀里,使劲揪着他的领口,许久才找回力气,眼睫微微湿了。
他睁着眼,那双眼珠被薄薄的泪水沾染得湿亮,分外清澈明净,迎着裴衔意迷糊却包容的眼神,轻轻说:“好想见见你。”
“我就在这儿。”
“我想见那个,真正的你。”
心湖被滴答的往事荡漾成灾,一圈圈泛着涟漪,所有的矜持与平静被翻覆,荡然无存。
狭窄温暖的车内,谢知疲倦地阖上眼,与裴衔意紧紧相拥着。
精神大起大落之下,他几乎生出疲惫的困意,裴衔意不知何时掉到车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谢知瞥去眸光,是那支被他收缴的手机。
屏幕上跳出条短信,备注是杨澈。
【杨澈:裴先生,听说您也在b市,请问今晚您可不可以抽空来见见我们?我们有一些事想跟您说,可以的话请到金源餐厅304包厢见,我们等着您。】
我们?
谢知:“……”
神志不清的裴衔意忽然觉得一阵窒息——谢知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无声加重了力道。
委屈的裴宝还没发出抗议,谢知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来电。
他眄了眼脸色无辜的裴衔意,单手接了电话。
出乎意料,打电话来的是何寥然:“谢知,你很得意是吧。”
谢知莫名其妙:“?”
何寥然冷笑:“你以为你抓住裴衔意的心了?你以为你在他眼里就很不同了?在裴衔意心里,你不过就是个养着玩的小宠物罢了。”
裴衔意的脖子上又一紧:“……”
谢知捂着他的嘴,淡淡开口:“你的废话很多。”
“你敢说你不介意裴衔意的风流?”何寥然的声音里带着股显然的恶意,“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别想了,你不过就是……”
太聒噪了。
谢知关了话筒,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一遍,心平气和:“听听广播剧。”
裴衔意努力挣扎:“唔要穿不过气惹……”听清那边在说什么,裴衔意愤怒,“操,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吗这么黑我!”
谢知冷漠地看他一眼,放开手,摁断电话,提着他的手机,晃了晃:“要去见你的小情人吗?”
裴衔意逃出生天,迷迷瞪瞪地盯了会儿屏幕,终于清醒了,看清短信内容,简直头皮发麻:“谁爱去谁去!”
谢知:“醒了?”
裴衔意头痛欲裂,脖子凉飕飕的:“……醒了。”
谢知点点头,把手机扔给他,下车离开。
他步子迈得大,走得很快,裴衔意赶紧赶上去,进了片场,周围人来人往,不好说话,只得干着急。
好在谢知是回休息室换衣服的,一脱离外人的视线,裴衔意就抓住了谢知的手,随便推开间休息室的门,想拉谢知进去说。
一抬头,就见小沙发上,叶南期被沈度抱在怀里,亲得喘不过气。
沈度和叶南期:“……”
裴衔意:“…………”
谢知把傻住的裴傻子拉出来,沉着地点点头:“打扰了。”
拧着门把关上,走人。
瞥了眼尴尬得冒烟儿的裴衔意,谢知揉揉太阳穴,走到隔壁,拉开自己休息室的门:“你就不能谨慎点……”
一抬眸,就看到休息室内,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黎葭被同样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宗溟按在沙发上,亲得面颊绯红。
宗溟和黎葭:“……”
谢知:“…………”
裴衔意憋着笑,把僵硬的谢知拉出来,关上门:“打扰了。”
空荡荡的长廊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