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患不均,想让他们相互嫉恨,那还不容易吗?”
温玄宁想了想,又生出些苦恼:“可这两个愣头青,万一不领情,回去还接着跟我作对,那不是就露了馅吗?”
瑟瑟道:“那就看你了。你得收收脾气,不管他们说你什么,你都得笑呵呵应着,最好让外人觉得你们是在做戏,到时候就算这两个愣头青竭力否认,谁信啊?”
“再者说了,我给他们的官位是御史大夫和吏部侍郎。一个负责褒贬天子功过,弹劾群臣疏漏;一个负责考评官吏政绩。都是得罪人的差事啊,按在这两人身上,日子久了必会引得朝臣之间生嫌隙……”
“只要底下人开始相互猜忌,乃至于内斗,那你的日子就会好过多了。”
温玄宁倾心叹服于姐姐的缜密安排,又隐隐觉得这计谋里透着股熟悉的缺德味儿,待品出味儿,又偷偷在心里骂了那狗皇帝一顿,净带坏了他的姐姐!
临走时,瑟瑟最后嘱咐:“家世那东西,有固然好,可那终归也不是自己挣来的。没有就没有了,也别太当回事,世人多有两副面孔,不必往心里去。”
温玄宁应下。
从殿门走出来,被凉飕飕的风迎面一扑,玄宁突然清醒了。
他记起御史台和吏部在半月前就出缺了,当时傅司棋还特意问过这个事,过后的几天傅司棋频繁出入尚阳殿,后来好像还往淮关发了一道密折,说是有些事想要向陛下请旨。
当时玄宁问过,傅司棋三缄其口,就是不肯说,被逼问得急了,他干脆让玄宁来问姐姐……
若非紧要关头,官吏升迁需得陛下点头,可刚才姐姐那么轻易就……姐姐和傅司棋早就知道他的困境,早就在替他想办法,并且早就开始实施了!
甚至于圣旨已经请下来了,就等着他温玄宁迷途知返,踏入尚阳殿来向他的姐姐求助。
玄宁蓦地顿下步子。
他转过身,飞奔回尚阳殿,不顾宫女阻拦,跪在帐外,道:“姐姐,对不起,我有事情瞒着你。”
瑟瑟正觉得十分疲累,想到榻上小憩一番,谁料这熊孩子还没完了,她打着哈欠出来,没好气道:“你说,你还作什么了?你要是作得大了,我就没弟弟了!”
温玄宁讪讪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我前些日子气不过,偷偷往淮关发了一道密折,请陛下予我守军节制权,让我带兵去济中剿匪……”
瑟瑟白了他一眼,问:“还有吗?”
温玄宁耷拉下脑袋:“没了。”
“哦,那没事。”瑟瑟轻舒了口气:“阿昭不会同意的,你折腾也是白折腾。”
这句话扔下后不出三日,自淮关来了圣旨,皇帝陛下赐凤阁侍中温玄宁十万守军节制权,命其带兵入济中剿匪。
朝中一片哗然。
瑟瑟一上午都像神游天外,觉得如梦似幻。到了下午,傅司棋来了,一进门就说:“那圣旨臣看了,陛下亲笔手书,盖着玺印,绝对做不了假。”
瑟瑟抬手抵着脑侧,幽然叹道:“阿昭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傅司棋也是一脸的忧郁,轻抿了口婳女递上来的茶,摇了摇头,发自肺腑道:“陛下真乃神人,岂是吾等凡夫俗子能窥测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