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让太子妃在旁照拂着,想来才能更为安心哪。”
皇上一瞪眼。
礼王是他兄弟,为了皇家体面劝自己一句便罢了。
怎么连齐徵都帮着封月闲?
齐徵自来是帝王孤臣,谁也不帮,只帮皇帝,皇帝很是倚重他,此时不禁想,莫非真是他操之过急了?
“罢了。”皇帝硬邦邦丢下句,不再管了。
秋后算账就是,总之,封月闲跑不了。
齐徵坐回去,不着痕迹地擦了擦额上薄汗。
虽然为封月闲说话,有几分还恩情的考虑。但此事不同寻常,他原本不打算贸然出手。
但那瞬间,他敏锐听到,与礼王声音一同响起的,是一阵软甲兵器的细微摩擦声。
他轻轻嘶声,抬眼看过去,仔细看了看。
这才发现,在皇上下了对封月闲动手的命令后,头一个做出反应的,是为数不少的宫中禁军。
什么时候,两侧的阴影之中,藏了这么多无声无息的禁军!
为防事态无法收场,他这才冒险站出来拦了拦。
皇帝只当他忠心谏言,却不知,若是他自己不改变主意,极有可能——
今夜的明月,要见证皇朝更迭了。
不知除了他,是否还有人听见那细微却致命的声音。
是否还有人,窥见浓浓树影中,那软甲长剑雪亮冰冷的光芒。
齐徵只知道,在这之后,没有人再敢站起来驳斥东宫。
连楚王也不曾出声。
礼乐舞姬徐徐而来,宴上热闹非凡,却又小心翼翼。
这里没有公主的位置,宋翩跹与封月闲入的是东宫的桌案。
两位女子衣衫锦绣地并肩而坐,在满是男子的座列中,说不出的醒目突兀,又自成一体。
动作间,分外自若。
封月闲坐于席上,在宋翩跹旁,八角宫灯散着微醺的光,酒色浓郁。
衣袖纷飞间,她与宋翩跹视线交融。
封月闲微微勾唇,眸光潋滟,酒香盈袖,敬她一杯酒。
宋翩跹以茶代酒,得以回敬,脉脉无语间,抬袖饮尽,畅快淋漓。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戏的上半场,唱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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