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在朝堂帮扶,的确省力许多。”
这就是说朝上封宸逸的表现了。
原来她做的一切,宋翩跹都有察觉。
也都知晓,是自己吩咐的,是自己的心意。
封月闲眼尾红晕微深,黑压压的睫轻扇,心底突然有些小小的欣喜。
如细细溪涧叮咚作响,把那点不满,因不确定而产生的焦躁尽数润平。
心意被对方接收到,就会欢喜。
封月闲隐在发鬓下的耳尖发着轻轻软软的烫,声音也被烫得温软了。
分明是不太客气的话,用这种语气说出来,仿佛温柔的抱怨:
“还不是怕你再被气出个好歹来。”
宋翩跹抿唇一笑。
让封月闲想起别院那株垂丝海棠,含羞带怯,楚楚动人。
若是,是这株海棠的花瓣飘到了手心儿,若是剥掉她层层叠叠的、锦绣制成的花瓣,露出——
她呼吸乱了瞬,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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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滇南的楚王,此时可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
他在王府外书房召集人手,满屋子的幕僚及滇南军将领齐聚一堂。
“……如此,赈灾人马快到泗水了,你们有何见解?”
楚王面容清隽,颇有几分中年美男子的儒雅气质,从面上根本看不出他的野心昭昭,此时正等下属畅所欲言。
“照前两次那般杀了便是,泗水如今这么乱,出些乱子也正常,哈哈!”
“不可不可,这次随行的还有二百西北军精兵,太冒险了。”
“怎么,你这话是看不起我滇南军?”
“不是属下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额……”
“咳咳,我觉得吧,带数倍人马过去更稳妥些。”
“你们——”
“好了。”楚王绷着脸,抬了抬手道,声音不大,霎时间让场面安静下来。
左边坐着的是武将,右边的尽是王府幕僚,此时一边主张打,另一边说你们打不过人家,实在要打就别嫌丢脸多带些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
楚王目光从场中溜一圈,目光落到左手边第一人身上。
“康先生可有见解?”
“在下不才。”康雪英拱手道,“在下认为,以泗水如今情形,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大半,民怨已被掀起,百姓吃足了苦头,我们也得到了上批饷银。”
“此时收尾,是个好时机。毕竟这江南——抑或是这天下,以后都是您的子民。”
最后这句话恭维得十分到位,楚王眯起眼,嘴上却道: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康雪英会意一笑:“是在下唐突。”
楚王面色舒适许多,两人臣子关系极为融洽,把旁边的武将看得一愣一愣的。
文人这马屁拍的!
心里舒服了,耳朵跟着也舒服了,楚王觉得康雪英的提议不乏道理——
以后江南是自己的江南,就算此时拿来糟蹋利用一下,也不能让人死光了,否则日后少不得头疼。
他面容舒缓,下了决议:
“就放邓泊进泗水。”
“臣认为不妥!”立时有武将站起拱手道。
“有何不妥?”楚王淡笑道。
“之前的钦差入泗水,下场凄惨。没道理现在灾情愈发严重,反倒安宁下来了。”
“这与常理不合!”名唤杜威的武将铿锵有力道。
“没错!”杜威话音刚落,就获得了认可,等他抬眼一看——
怎么是康雪英一脸赞同地看着自己?
“杜将军言之有理。”康雪英转而跟楚王道,“泗水灾情进展到现在情形,虽的确有些流寇,却远远不足以解释前任钦差的遭遇。”
“在这上头,还要我们再演场戏才好,否则,要被北边捉住把柄了。”
楚王颔首,目光在武将那列逡巡,他还未点名,一个青年模样的将领站了出来,面容倨傲:
“我愿去!”
“我已许久未出去活泛筋骨了,还请王爷给我个机会。”席轻彦口中唤着王爷,尊敬之意远没其他人多,反而显得很亲近。
楚王一怔,眉心微蹙。
席轻彦啊……
他心中不满席轻彦去做这件事,但思及宫中的贤妃席轻眉极为溺爱弟弟,若是席轻彦写信告状,少不得头疼一次。
罢了,就当捎带着他出去放放风。
楚王儒雅一笑:“好,轻彦同杜威领兵,一同前去。”
从王府出来后,席轻彦去康雪英家中吃酒。
“……先生指的路极好,王爷果真让我去了,此次必可立功。”
“那先恭祝你了。”康雪英吃了口酒道。
“可王爷又指了杜威同去,说不准就要抢我功劳。”
康雪英心下了然,杜威比席轻彦品阶高威望重,王爷虽没明说谁正谁副,但两人往那一站,军中肯定听杜威的。
到时候,可没席轻彦表现的机会了。
“王爷很是谨慎。”康雪英似不经意道,“你们二人俱是骁勇之将,便是只有一人能去,也能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
“对了,你们出发那日,王爷好似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