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脑子的疑惑和思考,蒋天瑜爬上了床。
群租房的供暖和想象中的一样,约等于没有,为了能够暖和一些,她甚至把被子直接盖到了鼻头。
迷迷糊糊间,耳边又响起了有节奏的咚、咚、咚的撞击声。
男女的粗喘和不受控制的呻yin透过薄的不能再薄的墙板,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就好似在她的耳边一样清晰。
忍了好一会儿,她还是无语的张开了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除了一个破烂的吸顶灯外,就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年轻人似乎真的是有着无穷尽的体力,这一波刚完,两个人应该是又去洗手间进行了简单的清洗,不是很礼貌的发出了叮当的噪音。
紧接着没多久,那样磨人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最终还是某间的住户忍无可忍的拉开门大吼了几嗓子,这才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带着眼底那明显的青黑,蒋天瑜驼着背如同一缕孤魂一般飘进了亨利市场调查公司。
哈欠连天的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条速溶咖啡,她端着杯子走到了饮水机前,只觉得昨天一宿竟要比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熬上两天两夜还要累。
“哇,搞什么?你昨天又没加班盯人去。”朱亨利从卫生间旁边的那个小屋里走了出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蒋天瑜斜睨了他一眼,顺便看到了那个小房间里的大致情况。
很乱,地上堆满了书籍和纸张,办公桌上全是烟灰和吃完的食物包装袋及空的水瓶子,角落里还有一张沙发床。
闻着鼻间那淡淡的烟草味,她皱了皱鼻子,收回了视线,没应声。
“对了,一会儿有个约好的客户会上门,你把公司的卫生收拾收拾,拖个地擦擦桌面什么的,我先下楼去买个煎饼果子。”朱亨利挥舞着手臂指挥了一通后,这才扭着肥润的腰身慢悠悠的走了。
喝完了咖啡,蒋天瑜拿过角落里的扫帚,意思意思的在地上扫了几下。
就在这时,罗旭背着一个帆布的斜挎包推开了公司的门,脑袋上还戴着一个耳机,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公司里的其余两个人一般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工位。
而正坐在沙发上啃着煎饼的朱亨利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一切,不停咀嚼的嘴巴上是满满的油光。
接着在男人的望眼欲穿中,即便一上午跑出去外面走廊八百回,临近中午的时候还是没能等来传说中的客户。
终于,按捺不住的朱亨利满面含笑的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还没说两句呢,就骂骂咧咧的挂断了。
“艹,跑单了!肯定是城西捷诚市场调查公司在背后搞的鬼,丫的长能耐了,敢翘我的客户?!”他不停的在公司这狭窄的空间里来回的踱着步,神情是罕见的焦躁。
“现在行业内都在传咱们公司风水有问题,他捷诚是打量着我朱亨利是个傻子是吗?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到底都是谁传出去的?!”
因为体重超标,他很快就骂累了,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站在那里喘着粗气。
一直戴着耳机在听歌的罗旭哼笑了两声,冲着正在窗台附近拿着抹布装样子的蒋天瑜努了努嘴:“头子,要我说是自打这位活阎王来了之后,咱们公司才开始做什么都不顺的,反正她也不爱干,干脆你们就互相放过彼此吧?”
“滚滚滚滚滚!”朱亨利听到这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什么风水,什么不顺?要相信科学!”他努力的挥舞着一双胖手,就像是在发表什么重要讲话一般,唾沫星子横飞:“但凡是能被咱们查的人,那明里暗里的指不定有多少事儿呢,死了又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你当他捷诚经手的被调查人就没有出意外的?不过就是我朱亨利不屑于用那种龌龊的手段去打击竞争对手罢了!我呸!”
对此,罗旭的反应是翻了个白眼后继续戴上耳机听歌去了。
朱亨利抬起手抹了一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散落下来的头发丝,扭过头去目光慈爱的看着蒋天瑜:“小婷啊,别听你罗哥瞎说,他懂个屁!”
蒋天瑜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角,低头下去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这大理石面的窗台。
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她轻轻的蹙了蹙眉,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这个朱亨利为什么在留下牛小婷这件事上表现的异常的执着。
当真就是因为公司缺人吗?
可整整一上午那部咨询电话响都没响过,这业务量,也不至于因为走了一个员工,公司就无法运转了吧?
三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公司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种静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朱亨利起身打算出去张罗午饭的时候,刚走到门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他错愕之余却又动作十分灵活的后退了两大步,成功避免了被防盗门把脸拍成肉饼的悲惨命运。
这番动静自然也引来了蒋天瑜和罗旭的关注。
只见下一秒,一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牛仔裤和雪地靴的女人就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还没等站定呢便开始大声嚷嚷了开来:“就是你们把我的信息透露给警方的对不对?!”
蒋天瑜微微歪了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