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了。
世子咬唇说道:“损伤严重或于子嗣有碍,甚者不举。再重些,淘空了身子,也可能危及性命的。父王,你以后还是以身体为重吧。”
于子嗣有碍,南安郡王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他早有嫡子嫡孙的人了。“甚者不举”就是晴天霹雳了。
他哀嚎一声,两眼上翻,露出了白眼。
母子俩赶紧抚胸按人中,把王爷又拉回到清醒的现实中了。可作为当事人的王爷,他这辈子唯一的喜好就是女色,他是恨不能自己刚才就死过去了,永远不再醒过来了。
他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啊啊。就是好了房中事一点儿,老天就要他“甚者不举”吗?
母子俩劝了王爷好一会儿,王爷一幅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模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郡王妃悄悄问世子:“你拿定主意了?”
“是的,母亲。儿子正在前面准备着呢。明早就去办了。”世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我儿大了,有准主意了。母妃以后全都依靠着你了。” 郡王妃抓着儿子的手,激动、钦佩、百感交集。
“你放心,母妃会坚持那是你父王当遗嘱吩咐你的。”
世子拍拍郡王妃紧握的手,声音温和地安慰母妃。
“母妃,一切都有儿子呢。莫担心,儿子都能做好的。您也累了,儿子送你回房歇息吧。”
世子吩咐人守着郡王,自己搀扶郡王妃离开树木婆娑的花园子,把母亲送回了房间。
第二日,户部接到南安郡王府还给朝廷的六十万现银。
世子当朝上了奏折,大概意思是南安郡王昨夜突发头风,清醒过来后交代自己,要自己立即归还朝廷的欠银。所以他把祖辈积攒的所有现银,先归还给朝廷,尚欠的四十万两,将变卖家产,陆续归还给户部。
哇,一石激起千层浪,轩然大波淹没了欠账的勋贵!
南安郡王世子带头还钱,让欠银的勋贵们,气得恨不能去咬南安郡王父子俩几口。可世子是尊父亲遗命,人家那是临终遗言。嗯,现在南安郡王没事了,只是头风发作在家休养,难道打上门去吗?
甚至有人怀疑南安郡王不是头风发作,是失心疯了。
南安郡王府突然还欠银,让圣人也大吃一惊。他让内侍接过南安郡王世子的折子,自己反复看了两次,才开口问道:“你父王现在如何了?”
“谢圣人垂询。臣父王还在昏睡。”南安世子鼻息沉重,疲惫感在回圣人问话中一露无疑,看着就是一夜未睡的形容。
“你父子的忠心可嘉,变卖家产就不用了。那四十万每年还个一、两万的,也就可以了。”
“臣谢圣人隆恩。” 南安世子恭恭敬敬地给圣人磕头。
“无事就散朝吧。”
要是说南安郡王府还银子招人恨了,那圣人的“四十万每年还个一、两万的,也就可以了。”无疑是吹响了要讨还欠银的号角,时限是二十到四十年。
圣人散朝走了,贾代善就被欠债的武勋围住了,纷纷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贾代善也想知道啊。
南安郡王世子也被围在一块呢,他焦急万分地朝众人拱手作揖。
“各位叔伯好兄弟,请让我去太医院,我父王还在府里昏睡呢。”
他这样说,谁还能不给他让路、让他去给南安郡王请太医治病呢。
贾代善好容易杀出了重围,圣人却没在养心殿,而是回去了内宫。他闷闷地回去兵部,把大内禁卫首领所做的随扈侍卫人选名单,又仔细查阅了一遍。他要把每个人的模样、履历都刻在自己的心头。虽然老少三代皆是朝廷官员,身手敏捷,才能选进随扈圣人的近身侍卫队列里。但贾代善要求自己,必须认得所有入选的人。在船上可比不得在宫里,能接近圣人的机会太多了。
不能全靠大内禁卫首领的,这是贾代善给自己心里设的一条线。
可他现在有点儿无法静心。
早朝南安郡王府还银子这事儿,是在贾代善繁重的公务里,又加上了一件非得立即考虑、且要立即做出决定的事情。
父祖早留了话,有人还银子就立即跟着还了,莫出头也莫拖延。
可是自己现在跟着还银子好吗?是不是等于给没能力还的人加码呢?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那么多人呢?
圣人避回内宫,显然是要自己来选择何去何从呢。
贾代善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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