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泡药浴,贾政就在一边把他记录的东西,反复念给贾赦听。
“行了,老二。我都背下来。”贾赦每天施针之前都要听几遍,已经很不耐烦贾政的啰嗦了。
“大哥,你就是背下来了,施针之前再听一遍也好啊。”贾政耐心甚好,精益求精地要求贾赦再背诵一遍。
贾赦每天都被贾政磨的气恼得不行,只好背一遍给他听。然后惯例是贾政拿着母亲记录的行针位置,问一遍行针的顺序、方向、深浅。贾政总能在贾赦快暴走的时候,才及时闭上嘴巴。
贾代善坐在浴桶里,听着俩儿子斗嘴,觉得满心欣慰。为自己这寒毒,妻子盯着厨房给自己做的一日三餐。每天让人去京郊的汤泉拉滚汤,上午泡药浴,晚上再泡热汤。俩儿子为自己针灸的事情,天天斗嘴……今年的冬天是比前几年好过多了。
贾母为了贾代善能够好好坐浴,特意建了一个新净室,两面的火墙,一面的火炕,地下跑着火龙。从浴桶出来,贾代善由儿子服侍着搽水,然后直接趴到火炕上,等贾赦施针。
贾赦练武多年,针针都能按照高院判的要求不差分毫。至于捻针的力度,贾赦更是让高院判在他的身上做了演示。
看过贾赦施针,高院判笑着对贾代善说:“荣国公,要是世子肯学针灸,比起其他人的进度,一日可顶他人百日了。”
贾代善笑,“恩侯从小学武,讲究的就是力度拿捏,也没什么稀罕的。要是你肯收他入门,他日后也多一个吃饭的能耐。”
高院判就笑,“下官就是一五品小官,岂敢收世子爷为徒。”
轻飘飘把话岔开了。
贾代善也不再提儿子拜师的事儿。
临近年底了,张瓒给贾政和贾珍推荐了一位多年老举人,到荣国府的族学坐馆。贾敬是族长,直接拍板就定了下来,年后到族学坐馆。
管着族学的贾代儒心里不爽快,借着拜年的机会,来找贾代善说道。
贾代善就说:“族学建立也有年头了,从敬哥儿之后,再无一个秀才,甚至童生。如今多个人做先生,又不少你的银钱,况且他只教导政儿和珍儿,又与你有什么妨碍呢。”
贾代儒愤愤,“怎么能说没有妨碍呢?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哥儿都换了先生了,不是说老朽不好吗?”更要紧的是,他会少收最大的、二份额外的节礼啊。
气得贾代善直接怼他,“要是好,怎么这些年不见族人再有得功名的?”
“那些蠢材,人笨却还不努力。政哥儿是个努力的,珍儿尚小。假以时日,他俩定能出息的。现在把政哥儿和珍儿拨走,以后可不就是没了能得功名的了。”
贾代善生气,对着这样胡搅蛮缠的堂兄弟,他知道是讲不通道理的。
“你要愿意这样想,以后政儿和珍儿就不去族学读书了。”
端茶送客,算是把贾代儒撵了出去。
撵了贾代儒,贾代善回去和妻子抱怨,“族学被老六当成他自家的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贾母听了贾代善的一通抱怨后,劝慰道:“现在族里祭田的收益尚可,除了补给那些穷困的族人,不如再请多几个先生来教导子弟。子弟要是能考出功名最好,就是不能有功名,会写字会记账,也不愁以后找不到吃饭的活计。”
贾代善点头。
“还有族里的那些女孩子,不说能和敏儿一般的才学,也应该认认字,学个算账、记账,以后找婆家也好。”
对于妻子的后一项提议,贾代善也赞同。
“如此甚好,我与敬儿商量一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