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贾赦对着贾政就一甩袖子,表示自己的不耐烦。但还是恭敬地站起来说:“母亲,请莫生气了。”
“你光知道说叫我不生气,你去把琏儿给我叫回来。我让他去江南接表妹,他正事不做,就留在江南混玩。你看看你儿子。”
贾赦的眉毛都攒到一起了。
“母亲,谁说他在江南混玩了?他这信上不是说跟着林妹夫读书吗?二弟,你看。琏儿的字是不是长进了?”
贾政看了一眼,“嗯,是长进多了。”
“是啊是啊,母亲,琏儿能得妹夫教导是多好的事啊。也许以后妹夫会给你教出一个探花郎的孙子。难道母亲不想要孙子当探花郎的?”
贾母愣愣地看着贾赦,贾政也有些发傻,他就是看贾琏的字确实是有明显的长进,可怎么就拐去要不要琏儿当探花郎了呢?!
王夫人看着婆婆和丈夫都被大伯哥拐带到一边去了,赶紧说道:“大老爷,母亲是说过年家里事多,要琏儿帮手。过完年再去读书也不迟。”
“老二家的,这话说的可不对。当初珠儿读书,何尝放松过一天。怎么琏儿要读书了,就要把家里的杂事先做了再读?这些家事可是有完有了的吗?”
“我的珠儿啊。”提起贾珠,王夫人立马掏出帕子,抹着眼睛哭起来。一边站着的李纨也开始抽噎着哭起来。
“老大,你是见不得这家有一天的松快了,你给我滚。”贾母抖着手,指着贾赦。
“是,是。母亲,儿子告辞。”贾赦躬身给贾母施礼,拿着贾琏的信,一扯邢夫人,邢夫人回头看看老太太,不得不跟着贾赦一同出去了。
“这老大家的。”邢夫人回头看贾母那一眼,令贾母很不痛快,凡事只知道听老大的,没一点主张。
“哎,哎”,凤姐看着出去的贾赦夫妻,哎了两声,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么,一跺脚,扭着帕子对贾母说:“老太太,您看大老爷走了,可琏二爷,家里家外这么多事儿,这过年的……”
“哎呦,”贾母听凤姐提起贾琏,才想起这半天白气了,啥事儿也没解决。
“老二家的,都给你哭的忘了正事儿。鸳鸯,你赶紧地,去叫大老爷回来。”
王夫人马上收声,把捂脸的帕子又沾了沾眼睛,躬身给贾母做了个万福,“母亲,是儿媳一听提起珠儿就忍不住了。”
王夫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站在贾母身侧的李纨却抽泣起来。
“罢了,罢了,你们婆媳都回去吧。”
王夫人带着李纨出去了。凤姐看看贾政,好像和老太太有话说,也就跟着出去了。凤姐一出去,平儿就迎过来,搀住凤姐的手臂。
“二奶奶,怎样了?”
凤姐长吁一口气,“你二爷那贼囚子,这是放出去的风筝,断了线儿。”
平儿赶紧一拉凤姐的手臂,“奶奶,你可别在这儿混说。”平儿小心地回头看看左右。
“快收起你这兔子胆儿。就是当你家二爷的面,我就不敢这么说他了?哼!”
“奶奶,唉,老太太还在里面呢。咱们是回去?”
凤姐想想也是,老太太怎么会高兴自己骂她孙子。就压低声音和平儿嘀咕,“这贼囚囊子,等他回来的,我定要他一个好看。咱们也别回去了,找个地儿呆会儿,鸳鸯去叫大老爷回来呢。”
鸳鸯冻得丝丝哈哈地走到了东院,一说要见大老爷,邢夫人房里的王善保家的就笑着说:“鸳鸯姑娘来了,老爷才说浑身发冷,这盖了两床被子都抖,才打发人去请太医了。姑娘坐下喝茶,老身打发人去看看,看看大老爷能不能起来?”
鸳鸯咬唇,“妈妈,是老太太要大老爷回去商量事儿。”
“哎呀,这不是才从老太太那儿回来吗?鸳鸯姑娘等等了。”
鸳鸯是才提到老太太跟前没多久的,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是换人不换名,因着识字,做事也稳当,才接着了老太太身边大丫鬟的位子。
王善保家的陪着鸳鸯等着,一会儿,小丫头出来回话,“王妈妈,鸳鸯姐姐,老爷这会儿又觉得热了,太太在老爷床前哭呢。”
鸳鸯无法,跟王善保家的道过恼,自去贾母跟前回话了。
贾赦这热一下冷一下的,来回倒腾还真有点着凉了。鸳鸯前脚走,后脚常来贾府的王太医就被请到了贾赦的东院。
王太医给贾赦扶脉,然后说道:“恩侯,你就是有些着凉了。可要好好休息几天,戒荤戒色,吃几日清淡的。老夫这里开一副桂枝汤,爱喝就喝,不然喝点滚热的姜汤也成。”
贾赦要林之孝去送王太医出去,迎面遇上了赖大。赖大赶紧给王太医行礼,“王太医,正好我们家老太太也是不舒服,听说您来看大老爷了。就让小的来迎您呢。”
王太医听了愣愣神,只好跟着去看贾母。
“老太太有些郁结在心,还是凡事要想开才好。”提笔开了一副疏肝理气的方子。
“王太医啊,我家老大怎么样了啊?”
“恩侯啊,受了凉气,着了风寒。要好好清养几日,发发汗才好。”王太医实打实地说。
贾母看大儿子是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