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睿与田七郎喝完酒,分开之后,在回家路上钱睿便对钱泉儿嘱咐道:“以后关于叶大人的任何事情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儿说,只我一个人知道就行。另外,这个田七郎,你让人上上心,给我查查他的来历。注意别打草惊蛇了”。
钱泉儿此时才知今日自己犯了主子的忌讳,赶忙应下道:“是,小的明白”。
钱睿那也是考中进士的人,如果不是做了驸马,那也是要在官场一展抱负的人,如果有人只当他是个京都纨绔、只会靠着公主的权势吃喝玩乐,那就大错特错了。
钱睿他是被公主养娇了,但是还没废。尤其是他知道叶俊的真实性别之后,以他对叶俊的感情,他的心时刻都为叶俊提着,毫不夸张地说,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让自己肆意喝醉酒,无论是在谁面前。
有时候他后悔知道了真相,如果他依旧不知道,那么他跟叶俊还是可以如同往常那般黏在一起;有时候他又庆幸知道了真相,就算如今跟叶俊再回不到从前,但是俩人的感情就在那里,不是说变就变的。他可以为了保护叶俊的身份继续默默付出,多一个人保护叶俊,叶俊就多一分安全。
钱睿都快到家了,突然冲车外道:“钱泉儿,先别回家,我想去沈府看看玉琪”。两家是亲戚,本就走动频繁,就连公主也偶尔会叫沈玉琪的妻子小秦氏过去说说话、解解闷,是以钱泉儿即刻调转了马车,往城西沈宅而去。
钱睿到了沈府,沈玉琪刚好下衙归家,二人在门口刚好遇见。沈玉琪道:“你怎么今日有空来”?钱睿翻个白眼:“你说反话呢?谁不知道我天天都无所事事”!
沈玉琪笑了,俊美的脸上闪现一丝揶揄:“哎,可别这么说,你不是去赈灾刚回来没几天嘛?比我这天天在工部研究农具的人可更得圣心啊”!
钱睿道:“少来磕碜人,我可是特意过来找你喝酒的”。
沈玉琪道:“那还不现成”!沈玉琪转头冲后面高声吩咐道:“小金蟾,去厨房吩咐一声,给多弄几个下酒菜;小元宝你去跟老爷、老夫人、夫人说一下,就说我晚上在前厅跟智恒表哥喝酒,让他们不用等我,自用吧”。
两个小厮答应着去了,钱睿则跟着沈玉琪去了前厅。时间不长,一桌饭菜摆了上来,沈玉琪和钱睿同款惊讶脸望着餐桌,钱睿:“真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沈府,这十冬腊月的,竟然能吃到这么多这么新鲜的海鲜”!
沈玉琪瞪他一眼道:“论奢侈你家公主不遑多让好吧”?!沈玉琪问送菜的丫头道:“这些是哪来的?整个京都只怕有银子也买不到吧”?
那小丫头行礼回话道:“回少爷的话,这些海鲜都是下半晌大小姐派人给送来的,说是大姑爷从越州府带回来的,各家都分一分,吃个新鲜”。
沈玉琪和钱睿互望一眼,而后沈玉琪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跟我表哥好好说说话”。
等屋内所有伺候的人都下去了,钱睿才道:“你听说了吗?说叶俊去给陛下交账,被陛下打了板子”!
沈玉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满京都还有谁不知道吗”?
钱睿:“陛下这是何意?按说以陛下对叶俊的宠爱,这基本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
沈玉琪老神在在地道:“自是没那么简单。依我看,陛下打了叶俊,一则是因为叶俊做了什么确实惹恼了陛下,二则是因为陛下打他板子是为了给旁人看的”。
钱睿瞪大眼睛:“你是说,叶俊还没进京的时候,参他的折子就已经到了陛下的桌案上”?
沈玉琪道:“不错。叶俊一向胆大妄为,不知你发觉没有,他对陛下,怎么说,到底是少了些敬畏之心。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为君生为君死,这是臣子的本分,他心里其实并不是这么想的。以他的性子,早晚要被教做人。陛下就是因为,太在意,反而要亲自动手教他”。
钱睿满脸不可置信:“你是说,陛下,太在意?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沈玉琪眼睛微眯了眯,道:“陛下也是男人啊”!
钱睿愣愣半晌,忽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那他岂不是安全得很,咱俩也不用整天为他瞎操心了”。
沈玉琪道:“你错了,想想叶俊洞悉你我心事的时候是如何对待你我的,你就明白陛下为何气得要动板子了。这顿板子,是为私也为公。叶俊此时才是真正的危险,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钱睿望着沈玉琪,十分认真地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么些年还能保持理智的”?
沈玉琪苦笑:“谁说我总能保持理智?我的心,早就疯了。如今我只盼着他能好好活着,否则”
钱睿执壶给沈玉琪满上,无比认真地道:“玉琪,你可千万别发疯,咱家这一家老老小小,全指着你呢。他要咱们好好活着,有责任有担当的活着,咱们别让他失望”。
半晌后,沈玉琪叹口气:“好,咱们一起,好好活着”。
钱睿小心翼翼看着沈玉琪,又问了一句:“那,咱们,去瞧瞧叶俊不”?
沈玉琪:“想去就去咯,你怎么如今顾虑这么多?是不是被他吓唬过头儿了?我跟你说,他就是个纸老虎,嘴里说要远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