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李爱花过来了,拿起刀三下五除二把兔子皮剥下来了。
全家人都看傻眼了,白氏问她:“侄媳妇,你手脚咋这么麻利呀?”
李爱花说:“我爹生前也打猎,经常打兔子了,鸟了,我就学会剥皮拔毛了。”
“哦哦,怪不得,门里出身不学会三分呐。”陈胜利说。
正说着,夏四婶又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李爱花眼光一寒,举着剥兔子的血淋淋尖刀,大声说:“要把我逼急了,我把她当兔子剥了!”
夏四婶的骂声戛然而止。
周福兰哈哈大笑,痛快。
周福兰为了报答李爱花,把剥下来的兔子皮送给她了。
李爱花提着兔子皮大摇大摆回家了,夏四婶看见像老鼠一样跐溜钻到屋里了。
红烧野兔的香味弥漫了半个村子,个个贪婪地吸溜鼻涕,幸亏白氏有经验,提前把院门锁住了,不然这炖兔子可吃不清净。
因为门口围了一群流口水的孩子,还有一些馋嘴娘们馋嘴汉子。
这个年代人人肚里缺油水,周福兰有何争鸣经常给解馋还好些,陈胜利娘仨看见肉,又是这么鲜美的兔肉,个个都饿狼似的,吧唧吧唧的嚼肉,也不管小宝了。
当然,小宝也跟他们一样吃得满脸满手都是油。
周福兰看着他们的吃相很倒胃口,端着自己的碗就到院子里来了。
今天天很好,南风一个劲的刮,所以就是到了晚上风也很暖,空气也很舒适。
周福兰拿了只小板凳坐下来,边吃边享受着春天的温柔。
忽然一阵微风撩起她的额前的头发,她身子打了一个颤,这感觉像何争鸣的抚摸……她红了脸,身子也燥热起来。
她说:一会洗澡。
“走快去看看,听说长得跟一朵花似的……”
“都说看起来才十五六岁……”
“二宝这个憨货可有福了嘻嘻嘻……”
胡同里传来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还有阵阵凌乱的脚步声。
周福兰吃了一惊,忽然猛地一激灵:她们说的是二宝买的媳妇。
二宝也是陈胜利一门子人,他比陈胜利还大几岁,因为一脸麻子,娘名声又不好,他就一直没娶上媳妇。
大概觉得娶媳妇的概率不大了,就想着从人贩子手里买个媳妇。
八九十年代,贩卖人口是最猖獗的时期,几乎哪个村子都有被卖过来的“蛮子”。
“蛮子”就是外地人,说话口音听不懂,当地人就称她们“蛮子”。
周福兰打开上辈子的记忆想想,就是今天二宝爹娘从人贩子手里买了一个小姑娘来,夜里那小姑娘死活不从,被二宝娘几个捆到了床上,那小姑娘的惨叫声整个村子都听见了。
后来她又多次逃跑,但每回都被捉住了,打得死去活来,慢慢她就疯了。
二宝一家人才不看管着她了,她就到处跑,最后死在了村西头的一眼井里。
周福兰碗里的肉不香了,心疼着那个小姑娘。
“二嫂子,外边咋那么热闹啊?”陈萍萍端着碗出来了。
周福兰说:“我听外边的人说二宝买了个媳妇。”
白氏听见也忙出来了,“哟,二宝当真买了个媳妇呀,他娘昨个还跟我说联系好人贩子了,还交了一半定金,不知道能不能买来个媳妇,这下好了哈哈哈……”
周福兰厌恶地瞪白氏一眼,其实也不怪她,所有人都觉得买个媳妇是好事,谁也没去想那被卖来的女孩多么痛苦。
“二嫂子,咱吃了饭也去看看吧。”陈萍萍开心地提议。
周福兰心情复杂地说:“行。”
她和陈萍萍开了院门朝二宝家走去。
二宝家和陈胜利家住一个胡同,不过陈胜利家住胡同尾,二宝家住胡同口,隔着五六家距离。
二宝家院子里已经涌满了人,热闹得跟唱戏似的。
二宝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和大伙说着话,招呼大伙进屋看“新媳妇”。
二宝家那两间土坯屋当然装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去看“新媳妇”的人得一波一波的进,这一波看完了再换下一波。
周福兰和陈萍萍终于挨到号了,随着一波人涌到屋里。
周福兰看到那小姑娘时心猛地一疼:她看起来果然也就是十五六岁,瘦瘦小小的,皮肤很白嫩,一双忽闪闪的大眼睛。
此刻僵直的在床沿坐着,眼里满是惊恐。
“哎呀真好看,小脸我看看掐掐流水不……”一个抠脚大汉凑上来就捏她的脸。
众人都跟着起哄。
小姑娘忙用手捂脸,却有几个人趁机上来对她动手动脚。
周福兰对着那些人伸出右手……
“哎呀……”那群人噗噗嗵嗵倒在了地上。
刚才那个动手捏小姑娘脸的抠脚大汉还磕掉了一颗牙,血流了一大片。
“哈哈哈……”众人都幸灾乐祸地爆笑起来。
那抠脚大汉羞得无地自容,爬起来挤出屋子去。
那几个同时摔倒的人这时爬起来喝问一屋子人,“谁把我们推倒了?是谁,站出来!”
众人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