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他就是小偷呀,不收拾他一顿还行!”崔大姐听了惊叫。
大伙听了更是气愤填膺,“好大的胆子,敢翻墙进咱窑厂偷东西,走,给他点颜色看看。”
周福兰没有动,听着院墙外那混账的惨叫声笑得花枝乱颤。
那家伙嘴还真硬,被打那么狠还辩解:“我真不是小偷啊,我就是想翻墙进去你们窑口暖和暖和……”
“暖和暖和,我们烧砖的地方是谁想去就去的,你偷我们的砖咋办,你搞破坏咋办……”
“我改了,我再也不进去了……”
周福兰提前交代工友了,打他一顿再送回家去,威胁他家人,不给赔偿就送他去派出所。
本就被周福兰那一拳打得爬都爬不起来的乔国强,又被工人们给打了一顿,半死不活的送家去了,家人又被迫给了工人们20块钱了事。
他家穷得叮当响,这20块钱还是娘的私房钱,所以工人们拿着钱一走,他娘就气得又暴打了他一顿。
真是可怜呐!
这边工人们拿着那20块钱来交给周福兰,她摇手说:“这钱我不要了,大伙分了吧。”
工人们吃惊地相互看了一眼后大声欢呼,然后热火朝天地分起钱来,那高兴劲令把周福兰看得哈哈大笑。
她等大伙分完钱说:“大哥大姐们,咱今天收拾那个贼耽误干活了,下午就晚点下班把活给赶出来行不行?”
“行!”众人齐呼。
周福兰笑着一挥手:“开工!”
冬日火红的夕阳下,周福兰看着厂院内一排排的成品砖,想着明天它们又都变成钱了,又装进她腰包,她就醉在这夕阳里了。
陈胜利虽然腰不能动躺在家里养着,但他尖着呢,知道窑厂该见回头钱了。
这天,周福兰一进屋他就问钱的事,周福兰早有准备,她把那张存折交给他说:“今天才卖出去一批砖,我怕钱带在身上不安全,就换成存折了。”
陈胜利看着存单上的数字一脸笑容,周福兰接着说:“过些日子就该买煤了,工人工资也发,到时候得再取出来。”
陈胜利脸上笑容随即消失了,他叹口气说:“知道了,唉,反正前几个月别想存住钱。”
“年底还得给人家老厂长钱,人家建这个窑厂不得大几千块钱呀,咱今年能把本钱赚到就不错了。”
陈胜利摇手:“别说丧气话,好好干,不到半年就把本钱赚回来了。”
周福兰故意叹口气说:“看看你这身体,也不知道啥时候恢复好,窑厂不能没有你呀。”
陈胜利唏嘘一番,就朝周福兰说:“给我拿纸笔来。”
周福兰问:“拿纸笔干啥,又不用你记账。”
陈胜利说:“你拿来就是了。”
周福兰把纸笔递给他,他在纸上沙沙沙写起来。
她侧头去看,心里一阵狂喜:他写的是烧砖的技术。
陈胜利写好递给周福兰说:“你把它背好了,然后烧了,可不能让别人看见把我本事学去了。我这技术是跟一位老技术员学的,这几年我又摸索出一些技巧,你照着我写的烧,咱的砖一般窑厂烧不出来。”
周福兰心里坏笑着,嘴上说:“放心吧,我一定记在脑子里,绝对不会叫谁把咱的技术学走。你歇着,我去屋里背会它。”
“哎,媳妇,这些日子,多亏你了。”陈胜利感激地朝她说。
周福兰无奈地叹口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身体不行,我多操心还不是应该的嘛。”
陈胜利心里跟吃了蜜似的甜。
过了两天,周福兰又递给陈胜利一个存折,又过了两天,又递给他一个存折,把陈胜利给高兴得都暂时忘了家里的苦楚了。
但陈胜利还没享受几天有钱的日子,周福兰又买煤,给工人发工资统统要走了,他又一分不剩。
不过他也不吝啬,账本可是在他手里,每天出多少砖,卖多少钱,他都清清楚楚,媳妇可一分钱都没花,都花在生意上了。
他心里过意不去,在吃晚饭时拉住周福兰的手说:“媳妇,看看天天把你给忙的,挣的钱你一分都不花,真难为你了。你再卖砖得了钱别都存起来给我,你赶集买点好吃的,再给自己扯布做身新衣裳。”
周福兰摇头,“胜利,咱生意这是刚起步阶段,我哪有心思吃好的穿好的,也不舍得呀,省省吧,等挣了大钱再说享福。”
陈胜利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地里的野草也长出来了,得给麦苗除草,也该施肥了。
陈胜利不能干活,周福兰又经营着窑厂,地里的活自然得交给陈胜军和陈萍萍了。
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伤的伤,一大家子二十来亩地,都落到兄妹俩身上了,这俩人又都是老小,没扛过大旗,自然有意见。
这天晚上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时,陈胜军说出了自己的不满:“二哥,你伤没好地里的活也不指望你,二嫂子一个女人忙着窑厂的事也挺辛苦,地里的活我更不指望她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你们干窑厂挣的钱没给家里呀,都揣你们腰包了,我跟萍萍种了粮食可是全家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