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田先生,来聊两句?”宗拓哉叫住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的香田杜夫。
所谓职业性微笑,笑好了让人如沐春风,但是笑不好就容易变成假笑。
身为一名编剧,并且一直以编剧为努力方向的香田杜夫,他的职业性微笑笑的真的很假。
见到宗拓哉的到来,香田杜夫的表情才算有所变化,从满脸的假笑变成了假笑中夹杂着嘲讽。
“宗警官?怎么把我当成凶手的你和毛利侦探依旧不死心?
就算我真的和你交谈的时候说了什么,就算是有录音,你们也得把证据找出来啊。”
香田杜夫话语中的攻击性特别强,或许也有今天下午在日卖电视台的遭遇作祟。
宗拓哉被连番驳斥也不动怒,反倒好整以暇的对着香田杜夫说道:
“你也说了想要逮捕你光靠录音没有用,那为什么不和我聊两句呢?
今天下午在电视台的滋味不好受吧。”
宗拓哉这句话正好戳中了香田杜夫的痛处,原本的假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明显的薄怒。
“好,聊就聊。
带路吧。”
香田杜夫一言不发地跟在宗拓哉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甚至连身后跟着一个小学生都没察觉到。
宗拓哉没有带着香田杜夫走远,找到附近一家咖啡店,要了个包间点了两杯咖啡一杯果汁。
随着店员把咖啡和果汁端上桌,香田杜夫拿起咖啡对宗拓哉说: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居酒屋一类的地方呢。
把我灌醉然后诱导我承认杀人罪行,这个剧本你觉得怎么样?”
香田杜夫的攻击性依旧很强,甚至还先声夺人。
然宗拓哉面对香田杜夫的呛声依旧淡定,端起咖啡杯对着香田杜夫示意一下。
“说实话这个剧本不怎么样,如果你要是写出来我一定会给你打一个大大的差评。
嫌疑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所录下的证言是不会被采信的。
所以我也不会带你去居酒屋那种地方。”
“让我们换个话题吧,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今天下午过的怎么样?”
香田杜夫就好像那个关于佛祖和玉帝笑话中的玉帝。
反反复复的被你家被猴砸过这一点进行鞭尸。
谎言不是利刃,真相才是快刀。
如果他真的过得不错的话,自然不会对宗拓哉的问题有任何感觉。
问题就是这一下午他过得真的不怎么样。
“不好,非常不好!你满意了吧?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一个犯下完美犯罪的杀人犯代表的仅仅是这个凶手在犯罪方面的确有天赋,可这并不代表他人生阅历的丰富。
周围同事的排斥与疏远,对香田杜夫的确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
他甚至在恍惚之间质疑自己的行为到底正确与否。
宗拓哉果然没再询问香田杜夫过得怎么样,而是转头说起另一个话题:
“米花人、东京人乃至日本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群体。
他们会强烈的追捧一个杀人犯写出的回忆录,而又会在生活和工作中强烈的排斥、排挤有过犯罪记录的人。
他们拥有几乎可以算做没有的道德底线,另一方面又拥有无与伦比的道德洁癖。”
“我相信就在日卖电视台的办公大楼里不会全部都是排斥你的人,甚至我相信那些员工里甚至会有人把你当做偶像。”
宗拓哉说到这里香田杜夫的表情才算好一些,但他很意外眼前这个警察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开导自己。
他.是在开导自己的吧?
作为一名专业编写犯罪剧本的编辑,香田杜夫完全没有从宗拓哉的话语中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看起来你现在好过不少。”宗拓哉对香田杜夫露出一个微笑:
“但我还是得很遗憾的告诉你一件事。
人类是从众的动物,尤其是日本人。
就比如你从前在上学的时候应该会发现,学校里总会有一个被莫名其妙孤立起来的学生。
所有人都会以孤立这个人为乐趣。
哪怕有的学生觉得这么做不对,但他们不会去做任何反驳。
不参与这场霸凌盛宴似乎就是他们最大的善意。”
“这个道理放在成年人的社会也一样,身为杀人犯最大嫌疑人的你,甚至没办法被逮捕。
孤立你就成了最大的政治正确。
没有人会靠近你,没有人会和你主动说话,甚至就连和你同在一间办公室都会让他们恐惧。”
“不但恐惧你是否会因为某些小事干掉他们,甚至会恐惧被人误解和你走得太近,成为杀人犯的同类。
所以接下来你将会在这一栋硕大的办公大楼里永远孤独。”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是吗?”香田杜夫使劲摇摇头,企图把宗拓哉给他勾勒出的画面摇出脑袋。
没错,自己就算孤独一个人又怎么样呢?
反正自己要的只是成为《间暮》的主要编剧!
现在八神让二死了,佐久编剧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