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会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存在。
又或者说天堂晴华此刻已然把自己仅剩的两个“朋友”当做自己溺水后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或许就连天堂晴华自己潜意识里也意识到,或许她这么多年来给自己的“朋友们”当牛做马并不能换来真正的友谊。
又或许她很清楚,过了今天之后自己仅剩的、还活在世上的两个“朋友”也会飞速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又会重新回到当初那个从乡下来的、孤身一人的小女孩身份中。
不同的是,她这一次身上还背负着沉重的债务。
真到了那个时候,天堂晴华或许会认真的思考起自己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千辛万苦、费尽心思、苦熬多少个日日夜夜才来到梦寐以求的大城市。
千方百计、想尽办法的获得了完全变质却不能称之为友谊的关系。
朋友没了,因为身上的债务未来和希望也没了。
需要打工还债的天堂晴华甚至都没办法用相同的手段再去获取几段别有所图的“友情”。
这样的未来是天堂晴华期待的吗?
似乎世界里给她的就只剩下轻松的离开这么一个选项
不论是为了未来也好,还是为了所谓的“友情”也罢,天堂晴华现在倒是抓住了这样难得的时机。
当着所有警察的面把自己的真面目揭露了个一干二净。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富家千金的大小姐,那只是她给自己的人设。
为了维持这样的人设,她一天内甚至要打好几份工来维持高昂的销。
再然后就是为了他们这些社团内的“朋友们”,每次社团活动之前天堂晴华都要做好一段时间的准备工作。
一开始大家举行社团活动的时候通知的比较仓促,天堂晴华需要费很大精力才能搞得定那些销。
可后来集体活动提前通知的时间越来越长,好像老天都在帮助天堂晴华维持她自己的人设。
天堂晴华在这一刻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而她此刻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忐忑、焦躁、不安.
甚至期望。
有的只是多年不曾感受过的如释重负。
轻松,无比的轻松。
当背负在天堂晴华身上重重的的枷锁一朝被除去的时候,天堂晴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了起来。
当然,她现在还差解脱前最后的“仪式”。
怎么才能在一场根本无法胜出的辩论中取胜呢?
现实里已经有了十分明确的答案,那就是不要管对方抛过来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直接从态度说事。
你凶我?
你吼什么?
你辣么大声吓到我啦!
就这么一套三连击下去,换了谁谁不迷糊啊?
可惜福浦玲治是个老爷们,就算是一个整天做梦想吃女人软饭的老爷们到底也没有在一群刑警围观下使出这样的绝学。
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敢这倒有待商榷。
但这并不代表福浦玲治会“坐以待毙”。
“晴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车子可不是我们要你租的,是你自己主动提供的!
还有以前那些活动,我们可从来都没有主动让你掏钱,还不是你自己眼巴巴的央求着我们带你一起玩!”
骗人的最高境界无疑是骗过自己,福浦玲治现在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下。
满嘴的胡说八道在他口中底气那是越来越足,怒目圆睁的瞪着天堂晴华在没有得到反驳后,甚至还看向一旁的刑警寻求赞同。
可惜他得到的只是一众刑警鄙夷的目光。
甚至那些跟着宗拓哉一起来到现场的公安一个个的都自愧不如。
本以为他们这群干情报的,满嘴没有一句实话就已经很过分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真的相信了自己说出来的鬼话。
这人当个普通的大学生实在是太屈才了,这要是送到缅北去不得三天干到小组主管啊?
宗拓哉心中赞叹着不禁鼓起掌来。
“啪啪啪啪啪”
“精彩,真是精彩!福浦先生这套理论倒是让我大开眼界,看你言语间似有未竟之意,来都说出来。
捍卫每一位公民说话的权利是我们警方应尽的责任。”
宗拓哉一句话里有大半句的夹枪带棒被福浦玲治完全无视,面对警视厅课长福浦玲治唯唯诺诺。
但是面对天堂晴华,福浦玲治那是重拳出击。
“还有,我之所以追求你完全是看在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的份上,没想到你居然只是个骗子!
我没找你索要赔偿就已经是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面子上,没想到你竟然得寸进尺的想要我们帮你分担赔偿?”
“凭什么?
那房车是你自己租来的,也没和我们打招呼,凭什么赔偿也要算上我?!”
引发发言端的叫一个厚颜无耻,宗拓哉觉得和福浦玲治一比,自己简直纯洁的像是一朵小白一样。
就连许久不见的琴酒在他脑海中的形象似乎也眉清目秀起来。
比起琴酒那种明着坏,福浦玲治这种人看着才更让人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