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的沉默,神色有些不安。
姜斐却笑了起来:“习武须得有资质,你资质过差,丹田被封,原本此一生都不能修炼习武的。”
云无念一愣,眼神逐渐暗淡。
“不过嘛,”姜斐语调微扬,“当真想习武?”
云无念猛地看向她,而后用力抬头。
姜斐松开他的手腕,一手挑起他的下巴,缓缓凑到他眼前:“依你。”
云无念的眼神顷刻亮起。
……
书塾本是日升学新,日仄温故,云无念的进程比夫子教授的要快不少,因此自应下学武后,云无念午后便回宅院随着姜斐习武。
姜斐最初只要他每日扎马站桩半个时辰,调息养性一个时辰,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云无念几乎每日都会加倍练习。
可即便如此,除却身形抽离的修长了些,他武学上的进步很是细微。
姜斐看着依旧一声不吭站在午后的烈日下的云无念,小脸被晒得通红,抿着唇倔强的一动不动。
他倒是有恒心,只是丹田先天被封,岂是轻易便能破开的?
除非用仙灵草。
而仙灵草便在游方镇,人界不少人连游方镇在何处都找不到,为了好感度,看来她得走一趟了。
这日午时,姜斐照旧闲适地躺在榆树下的阴凉中,等着云无念回来练武。
只是等了一会儿,一直等不到他的身影,若是以往,他定早已回来。
难道是知难而退了?
姜斐笑着摇摇头,若他真的这么轻易便知难而退,前段时日便不会每日练到手脚颤抖了。
站起身,姜斐慢吞吞走出门去,刚巧置办点路上所需的糕点和话本。
然而刚走到离市集不远处的官道上,姜斐便看见了一处还算有排面的府邸门口的告示前,围着一群人,而人群之外,云无念正站在那里,小脸有些失魂落魄。
“听说了没?江南太守找到了亲女儿后,亲自出银钱,要将城东的破庙修葺一番呢。”
“那亲女儿便是在破庙待着的那个?”
“可不是,我还听闻,太守千金自小和镇南将军家的小公子有娃娃亲,只是后来太守千金失踪,亲事也不了了之,这回太守千金找回去了,那小公子也还未曾娶亲,娃娃亲不定哪日便又作数了。”
“……”
姜斐听着那些人的话,心中明白过来,敢情是因着小青梅和旁人有娃娃亲啊。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自己,云无念转头看去,一眼便迎上姜斐的目光。
她依旧一袭轻纱白裳站在那里,眉眼娇美,有清风吹过,白纱微微拂动。
云无念愣了愣。
姜斐却已经淡淡地收回目光,转头朝市集走去。
云无念脚步微顿,她可是生自己的气了?
毕竟,在认识他们的人眼中,他如今仍是她带回去的“童养夫”。
云无念满怀心思地回了宅院,姜斐果然不在,等了好一会儿,云无念便自己在庭院中自己站起桩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姜斐才提着油纸包和几本话本从外面慢悠悠地走了回来,看见正在练武的云无念,也只睨了他一眼:“今日不教了。”
说完便朝屋里走。
云无念怔了怔,站起身,长久站桩的腿有些颤抖,他转头看着正走进屋中的女子背影,话脱口而出:“你可是生气了?”
姜斐顿住脚步,侧头扬眉:“我生什么气?”
云无念沉默下来。
听闻烟儿的娃娃亲,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力及无奈,他即便如何努力,终究抵不过出身。
还有便是……对烟儿那中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好似他们曾见过一般,得不到答案,这个疑惑便始终萦绕在心间,难以释怀。
眼前突然萦绕一股淡香。
云无念回过神来,姜斐正微微俯身凑近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心中一慌,云无念的呼吸不觉乱了节奏,耳根随之热了起来。
姜斐笑:“你便这般在意你的燕儿啊?”
云无念轻怔。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姜斐方才说的,不像是“烟儿”,反像是……燕儿?
姜斐直起身,毫无诚意地捏了捏他的脸,半真半假道:“小无念好没良心。”说完转头回了内寝。
云无念看着她的背影,不觉伸手摸了摸被她捏过的脸颊。
她应当……不气了吧?
然而,第二日。
云无念起榻,如常去柴房准备好早食和姜斐的午食后,便要去书塾。
只是临离开前,他莫名朝姜斐的房门处看了一眼,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
云无念朝房门处走了两步,里面诡异的安静。
他轻轻敲了敲门,依旧无人回应。
云无念心中一慌,忙将门推开,房中早已空无一人,昨日她买的点心和话本也随之不见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她的几件衣物。
她走了?
她也不要他了?
就像当初那个道士一样。
或者……她决定不要他这个所谓的“童养夫”,去找她的意中人去了。
他想,他不该在仍是她的“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