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了皱眉,这点疼,和修法术受的苦、五脏六腑被弑神酒腐烂的疼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另一只手,就要探向洛时的腿。
洛时再次挣扎起来。
姜斐忙道,眼眶一湿:“我不碰它。”
说着,她只是像过去几天的雷雨夜一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小腿,掌心传来阵阵温热,舒缓了因为寒冷带来的痉挛。
洛时咬着她手的牙齿一顿,力气逐渐轻了些,牙齿轻轻颤抖着,看着身边忙碌的女人,心跳凝滞了下。
蠢得要命的女人。
用自己的手掌让他咬,蠢。
没看出他只是在演戏,蠢。
还有眼角流下的那滴泪,更蠢。
可是……
“很快就没事了。”姜斐抬头,宽慰地看着洛时,努力的弯出一抹笑,那滴泪仍挂在脸颊上。
洛时一滞。
腿疼好像远了,他直直盯着她。
那滴泪,就像硫酸,滴在他的心脏,腐蚀了血肉,甚至还冒着白烟。
就像洛菀曾经为谢迟哭过的那样。
姜斐,在为他的痛苦哭。
洛时松了口,她的手侧多了个带血的齿痕,他的目光飞快从那排血痕上一扫而过。
姜斐收回手,没有在意伤口,只随意蹭了蹭沁出来的血珠,上前扶着他。
这一次洛时没有拒绝,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床上,低头没有看她:“出去。”
语气没有之前演戏的故作纯良,反而带着些阴鸷,听的人心中发寒。
这是真正的他?
姜斐看他一眼:“你好好休息。”
说完,目光飞快从他的头顶一扫而过,转身走出门去。
洛时好感度加了20.
-30了。
……
洛时离开了。
姜斐是在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
至于去了哪里,姜斐也懒得问。
他这种人,达不到目的绝对不会放弃,自然还会回来。
他离开的这几天,天气倒是很晴朗,万里无云的。
第六天。
温意舒来了电话相约。
约定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
温意舒像是刚从公司赶过来,还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往的温和多了几分严肃。
唇角的笑依旧完美的恰到好处,见到她来,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姜斐坐进车内,才看向他:“去哪儿?”
温意舒笑望着她,今天的她穿着二人初见的那条白裙子,微卷的黑发全都耷在左肩:“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喝美酒,赏美景?”
“只记得我说的这两样吗?”姜斐看着他眨了眨眼。
温意舒一顿,他自然还记得,她说,她喜欢的,还有不笑时候的他,因为真实。
“斐斐难道不相信,我现在是真的高兴?”他反问。
姜斐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笑了出来:“你高兴吗?”
和不喜欢的人相处,会高兴才怪。
果然,温意舒没有回应,只缓缓垂眸,余光扫过她的手:“受伤了?”
姜斐看了眼手侧的齿痕:“嗯,被狗咬了一口。”
温意舒看着那明显是人的牙齿的痕迹,眼中笑意真诚了些:“那可要记得打狂犬疫苗。”
姜斐朝他凑近了些。
“怎么?”温意舒清咳一声,恢复如常。
“没什么,”姜斐摇摇头,促狭地笑,“只是在想,原来温哥哥也有腹黑的一面啊。”
温意舒睫毛微顿,没有应声。
二人一路上倒也安静。
温意舒带姜斐去的,是一栋高层酒店的顶层。
四周都是用玻璃造的,头顶的天窗都是一个弧形的玻璃,能隐隐望见这个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城市,高楼丛立,熠熠生辉。
这也是姜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这个世界。
远处是空濛的山,近处是繁华的都市。
这里的人显然认识温意舒,不过片刻,就有人送来了几瓶美酒,醒酒器里微微摇晃一下,就已经闻到了醉人的酒香。
姜斐眼睛一亮。
“晚上,这里是最好的观星地点,”温意舒看着她笑道,“虽然锦城雨季多,但星星却很美。”
姜斐抬头看了眼天空,不懂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却还是附和着点点头,而后从身后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温意舒。
温意舒不解:“这是……”
“礼尚往来。”姜斐抬头,看了眼四周,眨了眨眼道,“其实是顺手从楼下休闲区拿的。我喝酒不爱说话,你就自己在一旁看书吧。”
温意舒头顶的好感度动了动。
姜斐笑的越发灿烂,走到一旁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温意舒会弹琴、击剑、骑马、打高尔夫,甚至商业上也极有天赋,但如果说他最依赖什么,只有看书。
或者说,看文字。
当年,他被温父关禁闭的时候,别墅阁楼的杂物间,只有一个半米见方的天窗。
他幽闭空间恐惧症发作,整个人处于极端的痛苦与幻觉中,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