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霆煜回京之后,连着三天将自己关在御书房,谁也不见,也不上朝,只叫了个奏事处管理奏折的內监过来,搬了一大堆卷宗进御书房。对此,王公大臣们都一脸懵逼。
皇上游猎的时候摔伤了,回京休息两天按道理来说也正常,可也不知道陛下是犯了什么毛病,好好的寝殿不呆,一直在御书房窝着。
对于失常的皇帝,钱浅倒是能理解,一般人突然发现自己突然变成了别人,的确需要个接受调整的过程。秦霆煜心理素质已经算强,到现在都没人发现异常,换成别人,分分钟露马脚。
钱浅淡定,但王公大臣都不淡定,皇上从来没这么多天不上朝,公事堆积如山,一堆大臣堵在宫门口急得团团转。
顾凭澜也很不淡定,他收到消息,靖国公府空了,人都跑没影了,皇上也不知道在想啥,就这样将谋反钦犯放走。顾凭澜是真的急,他怕皇上万一哪天想起来找后账,倒霉的首当其冲就是他。
“公主,就帮帮忙吧!”拥有腰牌,可随时入宫的顾凭澜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求钱浅:“去瞧瞧皇上,顺便帮臣讨个示下。”
“都说了没事别操那么多心。”钱浅才不想去当前线炮灰,一口拒绝了顾凭澜的要求:“我才不去!皇上自己想清静一下,我干嘛要去打扰。你要是想去探口风,去找兰兮姑姑或者净霞嬷嬷。”
“没用!”顾凭澜哭丧着脸摇摇头:“公主,您就帮帮忙吧!霆煜的事到底该怎么办,总该有个说法,陛下到现在都一语不发,万一过一段时间翻后账怎么办?臣还想留着命娶媳妇呢!”
钱浅坚定拒绝去秦霆煜眼前触霉头,但顾凭澜也很执着,跟在她屁股后面磨磨叨叨一整个下午,最后钱浅烦得没办法,只能答应他去御书房看看。
“先说好,”钱浅板着脸盯着自家亲哥:“我就去求见一下,如果皇上不见,那不是我的问题。哥哥不许再追着我没完没了了。”
“行行行!”顾凭澜立刻喜上眉梢:“殿下先去看看皇上心情如何也行!皇上都在御书房关了三天没出来了,别说是我,净霞嬷嬷也担心得要命。”
被赶鸭子上架的钱浅走过场一样站到了御书房门口,守门的小內监看见她倒是喜上眉梢:“哎呦,公主来了可太好了,也劝劝皇上吧,闷在御书房几日没出来了,净霞嬷嬷担心得要命,但谁也不敢管。这几日咱们送茶饭都不敢多打搅,悄悄摆在门口就退回来。”
“通传吧。”钱浅答道。她就是来敷衍一下,依照目前秦霆煜的心态来说,八成是白跑一趟。
谁知小內监通传之后,没一会儿功夫就欢天喜地跑回来了:“公主,皇上请您进去,还说让顾大人也一起进去呢!”
哦?钱浅微微挑眉,这是调整好心理状态了?召见顾凭澜,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不过现在瞎想也没用,还是去看看。钱浅没多废话,直接迈步向御书房走去,顾凭澜跟在她身后,兄妹俩一前一后,去见二号皇帝秦霆煜。
进了御书房钱浅才发现,原来秦霆煜这两天没闲着,桌案上堆得满满的卷宗,披着皇帝皮的秦霆煜紧皱着眉头,不断地翻看着卷宗和奏折。听见钱浅他们进来,秦霆煜抬起头,盯着钱浅的脸仔细看了两眼,最后没说话,作了个手势让她坐下。
钱浅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规矩给秦霆煜端端正正行了个君臣礼。很显然,突然变成皇帝的秦霆煜并不习惯这个,钱浅一行礼,他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一只手,似乎有些慌张似的想要阻止钱浅行礼:“免礼!免礼!”
跟着钱浅一起行礼的顾凭澜有些奇怪,见到皇上行礼不是正常的嘛,天天如此皇上干嘛这么大反应?就算妹妹和皇上一起长大,但君臣之礼不可废,日常妹妹见到皇上也都是要行礼的啊。而且又不是正式场合,妹妹只是行了常礼,又不是三跪九叩的大礼,怎么倒像是把皇上吓着了似的。
秦霆煜不习惯,钱浅倒是理解,她直起身面容淡定的提点了一句:“皇上,礼不可废。”
秦霆煜愣了一下,最后像是懒得争辩似的冲钱浅挥了挥手:“先坐下吧。”
面对钱浅,秦霆煜其实真的有点紧张,但他很快就将这一点点的紧张压下去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秦霆煜将目光转向御案上那些卷宗和奏折。这些都是他吩咐人找出来的,关于他父亲前靖国公谋反的奏折和证据。
秦霆煜在御书房关了三天,将这些证据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他原本以为,自己父亲的死是穆熙敬的一场阴谋,因为他们秦家执掌兵符,遭到了皇室觊觎,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告诉他,他父亲的确有心谋反。
秦霆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面有些证据他曾经见过,是顾凭澜交给他的,但他怀疑这是穆熙敬欲加之罪,为了顺利杀掉靖国公而网罗的证据。但眼前这些证据实在是太详实,而且大部分是穆熙敬自己私下留底,人证物证丰富到让他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
但就算如此,秦霆煜还是不能轻易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到他看到了神威狱狱卒的供状,里面清清楚楚写明,靖国公以手掰断神威狱牢房的铁条,以铁条入喉自尽。
秦霆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