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到尹娇娇,书二郎媳妇尖酸刻薄的脸上扯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丧门星回来了啊?”
丧门星三个字,让尹娇娇气血翻涌。
书二郎和他婆娘特别混蛋。
当初书亦茗父母还健在的时候,这两口子就见天的来他们家,各种奉承,谄媚至极,生怕书亦茗这个秀才侄儿忘了他们,偏偏每次还都要从他们家顺走不少吃的用的,脸皮特别厚,但书亦茗父母在的时候,他们也顶多就是贪点小便宜,并没做过太可恶的事。
直到去年,邻镇子的赵员外重病,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延年益寿的损法子,四处找人要收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做小妾,冲喜。
那赵员外都六十多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家,断断不会把闺女往火坑里送,现又是平和年间,没哪家日子艰难到要卖儿典女的,所以赵员外一直找不到,到最后出的价特别高,书二郎媳妇财迷心窍,就把主意打到了娇娇身上。
她的算盘当然打不响,不仅打不响还被书亦茗父母给骂了一顿。
书二郎媳妇没能得逞,非常生气,觉得大哥大嫂愚蠢,有钱都不赚,她不死心,就趁娇娇出去挖野菜的时候,把她给绑了——在她眼里娇娇就是个他们书家买的物件,要偷偷送去赵员外家,被书亦茗发现了。
这一次,书亦茗的娘,当着满村人的面,直是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平日里村里人就不太看得惯她的做派,这次更是对她充满了鄙夷。
书二郎媳妇是给赵员外打了包票还收了定金的,结果,好事被阻,赵员外也因为希望落空咽气,还赵家便断定是她骗钱,喊家丁打了她一顿,自此书二郎媳妇便恨上了他们一家,尤其是书亦茗和娇娇。
她觉得书亦茗挡了她的财路,娇娇她压根就没当个人看,本来就是他们书家买来的,她卖了有什么不可以?她又不是不给他们钱!
她气归气,却又有点忌惮书亦茗,只好把火气都撒到了娇娇头上。
打那儿以后,书二郎媳妇逢人便说娇娇是个丧门星,还说书亦茗这么多年病一直不见好,保不齐就是娇娇命硬克的。
她那大哥大嫂有多宝贝这个秀才儿子,她可是清楚的,原本她以为她这么说,大哥大嫂会有所忌惮,松口把娇娇给卖了,结果他们根本无动于衷。
书二郎媳妇更气了,便四处胡言乱语,说他们那么袒护娇娇这个丧门星,书亦茗别说考功名了,能不能活到大都是个问题……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
而书亦茗父母染病相继离世,书二郎和他媳妇非但没有来关心侄子侄女们,反倒讽刺更甚,说书亦茗父母就是不听他们的劝,现在被丧门星克死了,活脱脱在人伤口撒盐。
当时,书亦茗父母刚刚过世,尸骨未寒,书二郎媳妇冷嘲热讽,把书亦茗彻底惹怒了,就在父母的灵堂,怒骂了他们。
书二郎媳妇早就恨死他们一家,现在他父母都不在了,还敢跟她横?她会怕?
当时,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的,诅咒书亦茗活不长。
尹娇娇一直都觉得,书亦茗的病拖那么久,跟他摊上个混蛋小叔和婶子时不时气他们有关。
事实上,也确实有关。
原书里,有一段时间,村人对书亦茗态度的变化,也跟书二郎媳妇四处胡言乱语说书亦茗得的是痨症活不长有关,也是那段日子,让书亦茗彻底冷了心,绝了情。
书亦茗这会儿脸都是青的,瘦削的胸膛不住起伏。
“不要脸的强盗,”尹娇娇扑过去要从书二郎媳妇手里把山鸡抢下来:“把我家的东西放下!”
但尹娇娇到底是个只有十岁的孩子身板,哪里敌得过书二郎媳妇这个泼妇。
书二郎媳妇揪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扔到了一边,一脸刻薄道:“你家?哪里是你家?你哪来的家?你个丧门星,不过是我书家买来的,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我就是打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都是你,克死了我大哥大嫂,我早就说不该留着你,你还敢来骂我?”
尹娇娇摔倒在地,手擦在坚硬的石头上,一阵锥心的痛。
她抬头怒不可揭地瞪着书二郎媳妇。
“还敢瞪我?”书二郎媳妇因为赵员外的事,一直憋着火呢,见尹娇娇这眼神,当即撸了袖子上来要打她。
“你给我住手!”书亦茗一声厉喝。
书二郎媳妇多少还是有点怯书亦茗,她拧了拧眉,转头去看书亦茗。
书亦茗气得呼吸都很困难,他盯着书二郎媳妇,冷冷道:“放下我家的东西,给我滚。”
这一下书二郎媳妇炸了:“滚?你个病秧子让谁滚呢?你家东西?这怎么就是你家东西了,我还说这是我家的,都被你们偷了呢!”
书亦茗深吸一口气,指着门:“我再说一遍,滚,不然我让你后悔今天来过这里。”
书二郎媳妇一叉腰,一脸好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真以为考上个秀才就能当大官了啊?我呸!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一只脚跨进棺材的样还有几天好活!”
书亦茗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猛咳起来,寒风中,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书蓉和书亦莛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