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路途中,马车太过舒软,顾宜宁睡睡醒醒,悠闲自在。
段嬷嬷没了陆夫人的庇佑,三番两次前来示好。
这?时她又?拿了一袋吃食进来,恭恭敬敬道:“王妃,这?杏仁酥是老奴从途径的小镇上买的,很是可口,您尝尝。”
顾宜宁拿过来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一旁,绕是知道对方不敢动什么坏心思,也不?想吃她送来的东西。
她笑道:“辛苦段嬷嬷。”
段嬷嬷谦虚极了,摇摇头,又?将话题扯到陆夫人身上,“想当初,夫人就爱吃杏仁酥,夫人多愁善感,老奴为舒缓她的情绪,曾经买了数十道杏仁酥的方子让家中厨子学着做……”
顾宜宁不?语。
她低头转了转手腕上玉镯,继续说:“夫人是个体谅下人的主子,老奴跟着她这么多年,倒是享了许多福气,这?镯子就是夫人赏的。”
顾宜宁顺势道:“母亲对段嬷嬷格外照顾。”
“夫人当初用三尺白绫寻死的时候,是老奴死死抱着她双腿的,所以将军才有机会救下她,夫人可真是苦命。”
段嬷嬷说着眼泛泪花,不?一会儿哭出了声。
话里话外都是她对陆夫人有恩,若敢对她下手,就是对陆夫人的恩人下手。
顾宜宁冷眼旁观,不?耐地挑了挑眉,三两句话把她打发下去。
马车初到京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周寒带着部分人马在城门口迎接。
随后送她回了摄政王府,见完陆老夫人,她便忙着让车夫掉头去相府。
周寒守在一旁,问:“王妃几时回来?”
顾宜宁:“我跟祖母打过招呼了,在相府多住几日。”
“王妃还是早些回?来为好。”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根本没打算听,父亲摔伤了腿,这?些时日都无法出门,想必抑郁地很,她还想陪着他老人家解解闷。
周寒站在原地,似有话说,但终是闭上嘴让开了路。
顾宜宁见他犹犹豫豫的,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忘了这?段插曲。
直到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看到眼前的场面后,才知周寒为何阻拦。
顾汉平撑着手拐,站在门前等待,他左侧,是一袭青衣的顾
承安,右侧,是盛装打扮的华服女子。
车帘掀着,顾宜宁视线停在那女子身上,刚才还满含期望的眼神渐渐平息下来,只剩冷然。
她淡声开口,“叶雅容怎么在这儿?”
周寒低头道:“这?是丞相新收的义女。”
“义女?”
“那日太后宣丞相去往慈宁宫,临走前殿顶的六棱明珠台突然掉了下来,叶姑娘舍生相救,推了丞相一把……若非不?然,丞相受伤的地方就不?止腿部了,所以太后做主,让叶姑娘认了丞相为义父。”
周寒说这段话时头都不敢抬,依他对王妃的了解,怕是连马车都不会下就掉头离开。
没曾想顾宜宁命人架了步梯,踩着木阶一步一步下去,慢悠悠走到了他们面前。
顾汉平苍老不?少,紧紧注视着女儿的一切动作,见她盯着叶雅容看的时候,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当着他的面直接走人。
所幸还是挂念着他腿上的伤的。
他由于欣慰和想念而眼眶微红,“回?来了?寺庙里的饭菜就是油水少,瘦了这?么多。”
因着顾宜宁离开京城的时候用的是朱雀姑娘的身份,即便瑜洲城内有人知晓她是王妃,顾忌着陆旌,也没敢把这?件事往京城传。
姜家倒是试着给姜太后传了点消息,只不过都被玄影卫拦下了,略施警告后,他们便再没这胆子。
对外只说王妃去了京郊的一处寺庙长住,为摄政王祈福。
顾宜宁离开的这?段时间,城内谣言传得沸沸扬扬。
说贵不?可言的摄政王妃又?如何?,摄政王去瑜洲都不带她,还不?是被区区一个舞姬抢了荣宠。
众多谣言灌入耳中,连姜太后和林淑妃都这么以为,顾汉平只笑笑,并不回?应。
如今见女儿瘦了一圈,他觉得陆旌没把人养好,皱了皱眉后,意味深长道:“宜宁,这?是姜太后身边的叶姑娘,也是……你的义姐。”
叶雅容颔首,唤了句妹妹。
顾宜宁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眼角稍带讥讽,“原来是义姐,看你们两人距离这般近,我还以为是父亲新收的小妾。”
此话一落,叶雅容仿佛遭受奇耻大辱,浑身颤了颤,连忙后退两步,小声道:“我可有得
罪妹妹的地方?”
顾汉平轻斥,“宜宁,不?得无理。”
顾宜宁从他们中间穿过,兀自上了台阶走进府中,连主院都没进就去了自己的棠梨院。
顾汉平腿脚不?便,根本追不?上人,只恼气地甩了甩袖子。
顾承安笑笑,跟着去了棠梨院。
棠梨院一直有人清扫,并不杂乱,他进去后见顾宜宁躺在摇椅上,点了点她额头,“生气了?”
小姑娘闭上眼睛,理也不?理。
顾承安在一旁坐下,像小时候那样往她嘴边塞了颗甜枣,“宜宁,收义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