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少之?又?少。
她蛾眉微蹙,心不在焉地上?了马车。
还没平静一会儿,后面又?闹出了大动静,隔着半条街都?能听见那声怒吼。
顾宜宁懒懒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又?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符公子……在逼人还债。”春桃踮脚看了一下,“在逼那位颜画师还债。”
颜慕谦。
顾宜宁喃喃重复了一遍,问:“颜慕谦欠了符诚的钱?”
“颜画师家中贫苦,虽任职画设府,但只是表面光鲜而已,他老母亲卧病在床,没钱医治,便同买他画作的雇主?商量,先拿酬金后交画稿,这位雇主?是符公子。”
“然而,现在符公子翻脸不认人,非要说颜画师骗他钱财,这又?喝醉了酒,才在此破口大骂。”
流月说完后,刚才还风平浪静的街上?,转眼便慌乱了起来,有人大喊大叫道,“出人命了!流血了!流血了!”
远处,尚书?府的下人正?围着颜慕谦拳打脚踢。
顾宜宁偏过头,没忍心看那血腥的场面,眼下若是当官的欺负百姓,围观的人群定会施以援手,而现在,画设府的画师也属于朝廷的人。
面前是官官相对。
旁人不知到底谁说的是实话,又?怕祸及自身?,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大多数人都?渐渐散开,不想招惹是非。
符诚从酒楼出来,坐在轮椅上?,拎着酒壶仰头饮了一口,冷笑道:“颜慕谦,你一个?小小的画师,敢从本公子头上?骗取钱财,真是不要命。”
颜慕谦的额头不断往外渗着血,艰难站起身?,张了张口,竟是半个?字也发?不出声。
符诚转头,看了眼停
靠在路边的华贵马车,缓缓道:“本公子今日发?善心,饶你半条命,不过,你拿笔的左右手可是保不住了。”
他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扔了过去,“是自断手筋,还是本公子帮你?”
那人说出来的话太过歹毒。
顾宜宁落下了帘子,她不想跟颜慕谦再有交集,但符诚若是真断了他的筋骨,那运河图稿及万安桥梁图便不会再问世,日后洪灾之?下,又?有成千上?万的流民无处可归。
她叹了口气,吩咐道:“去帮颜慕谦一把。”
流月犹豫了一下,称是。
马车外,符诚的声音格外刺耳,“来人,把她给本公子拿下。”
十里长街,突然多出许多黑影,两侧的凭栏上?,□□皆对准站在街中央的流月。
顾宜宁眼中划过惊讶,示意流月不准再动,偏头对上?符诚似笑非笑的视线。
她定了定心神,走下马车,“符公子这是何意?”
符诚挑了一下眉,指向流月,摇头道:“我想教训一下颜慕谦,偏这女子过来阻挠,不自量力。”
顾宜宁闲步走过去,语调轻忽,“符公子敢将箭锋对准景元殿的人,真是勇气可嘉。”
“景元殿?摄政王?”符诚转了下轮椅,正?对着她轻啧了声,“小美人开什么玩笑,这女子能是景元殿的人?摄政王军务繁忙,管的都?是天下事,怎么可能派人来救一个?小小的画师。”
“既然符公子愿意装傻,那就继续装着吧,”她转身?,“流月,我们走。”
流月颔首,刚走一步,身?后的利箭便射了过来,她侧身?躲过,即刻抽剑挡住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随之?一拥而上?,顷刻间,对峙由静到动,打斗逐渐激烈。
顾宜宁挥手,命其余人上?前帮忙。
符诚揉着他瘸掉的左腿,仰天大笑一声,“鱼儿已上?勾,王妃今日定是要行一件善事了,这颜慕谦,你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别?无选择。”
黑衣人虽多,但在流月等人的面前,那些?功夫像是花拳绣腿,轻易就被?撂倒在地。
这人海战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顾宜宁看着眼前的形势,心中觉得?荒谬,“我还以为符公子布下的阵有多坚
不可摧,看来也不过如此。”
符诚手中把玩着匕首,撑着轮椅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靠近她,“顾承安设计我,废了我一条腿,此仇不共戴天,我不得?报复回来?”
她正?了正?脸色,认真道:“废你左腿的,另有其人,并?非我哥哥。”
“少为顾承安开脱。你以为我会相信?”
顾宜宁捡起地上?一块令牌,看清上?面的字后了然一笑,“我哥哥行事追求的是滴水不漏,他若真想加害于你,定不会轻易让人怀疑到他身?上?。符公子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实在是不清醒。”
符诚狞笑道:“你可真是顾承安的好妹妹,我因恨他而波及你,你却还帮他说话。”
她斯条慢理地拎起令牌上?的坠子,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符尚书?为人谨慎,不会放任你做出这般疯狂的举动。你手下那些?黑衣人,从何处寻来的?”
符诚只笑不语,垂眼看着手中匕首上?的锋芒。
顾宜宁替他作答,“林淑妃,还是四皇子?”
符诚抬头,猛地抢过她手中令牌。
顾宜宁莞尔,“林淑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