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今日哀家就做回主,寻个大吉日子,把长阳以侧妃的礼仪迎入王府,可好?”
姜太后一句话落下,满殿寂静。
在座的各位贵女们,脸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诧异,王府侧妃的位子,若是放在以前,还是可以肖想一下,可如今摄政王娶了顾家五小姐,那位子便是再也不可企及了。
偏偏说这话的人是摄政王的姨母,当朝太后。
若真一道?懿旨下来,不接,便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于是,众人都看向了顾宜宁。
顾宜宁手里还握着花茶杯,听了这话也是略一惊讶,只不过姜太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没表现出来,故才?显得从容淡定。
她尚未开口,对面的霍蓁蓁犹豫地站了起来,面朝姜太后,脸色惨白,声音宛若蚊蝇:“太后说的,可是真的?”
姜太后笑了笑,“哀家既然开了口,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
霍蓁蓁听后小脸一垮,竟摇摇晃晃地晕了过去,她身后的侍女惊慌失措地拥护上去,惊呼道:“郡主!郡主!”
谁也没想到一场接风洗尘的小宴闹地这般跌宕起伏,刚才?还一点声音也没的慈宁宫,现在尽是窃窃私语。
姜太后笑容僵在嘴角,她哪见过一句话就给人吓晕过去的场景,传出去以后,外人指不定?说她怎么虐待长阳,况且这还是守护一方国土的平西王的女儿,思?及此,她皱着眉头侧目道,“快传太医。”
慈宁宫一顿折腾,侍女们把霍蓁蓁扶到偏殿,太医匆匆忙忙地提着药箱赶来,把过脉后,弓着身回话,“长阳郡主惊吓过度,并无大碍,容臣开两副药贴,喝下去便好。”
惊吓过度?
在她慈宁宫能受什么?惊什么?吓。
姜太后不悦地看了眼太医,转身慢步走回正殿,刚才?还交头接耳的姑娘们看到她走来后,立刻正襟危坐。
她摆摆手,“今日就到这里,都下去吧。”
“是。”
一群莺莺燕燕走后,宫内的空气没了香粉味,逐渐清爽起来,顾宜宁坐在原位上,心不在焉地小口小口抿着花茶。
“你?怎么不走?”
她愣了一下,抬眼问:“太后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姜太后眉头更紧,阴阳怪气道?:“长阳都吓得晕倒了还怎么算数?哀家又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
顾宜宁静默一瞬,低下头继续喝茶。
首座上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她时不时抬眼看过去,姜太后自己唉声叹气也就罢了,为何偏要看着她叹气?
长阳郡主晕倒又不怪自己,顾宜宁被这种不冷不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见太后身边的宫女帮她按揉头穴,便道,“若太后身体不适可回寝宫休息,长阳郡主醒来后,妾亲自送她回府。”
姜太后闭着眼,听她这样说,当即松口允了。
有?摄政王妃亲自送,也算是给平西王一个交代。
姜太后走后,顾宜宁在原坐上饮完一杯茶,才?起身往偏殿走,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
霍蓁蓁挨了针灸,已经苏醒,她缩在床边,脸上的忧愁都快要溢出来,“太后说让我去摄政王府做侧妃,这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侍女低声安慰,“不会的郡主,太后或许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真当了侧妃,也不比嫁给相府公子差,奴婢瞧着,有?不少世?家贵女想进王府呢。”
霍蓁蓁小声道:“你?不懂。若真进了王府,日子定?不会好过,无论是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妃,我一个都惹不起,父王离开京城以后,还不是任人拿捏。”
侍女跟着慌乱起来,“好像是这个理,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王妃又娇蛮任性,说不定?还善妒......”
“是啊,摄政王那般宠爱王妃,王妃说一句不喜欢,可想而知,我的下场会是什么?。”霍蓁蓁忧心忡忡道?。
侍女:“听说京城刑罚的花样很多,要不了命,却十分?痛苦,什么?针刑、指夹......”
门外的顾宜宁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停在原地,神色有些复杂,转头问道:“我......有?那么凶残吗?”
春桃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有。”
她这一声笑,惊动了偏殿里苦着两张脸的主仆二人。
霍蓁蓁见来的人是顾宜宁,双肩不可抑制地抖了下,急忙下床请安,“王妃安好。”
顾宜宁朝她笑道?:“郡主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我应太后之命,送郡主回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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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送人回府,其实就是多坐了一趟马车,她身为内院王妃,万不可与平西王相见。
太后让她来送,只不过是表明看重长阳郡主,过个形式而已。
顾宜宁回到王府后,先去陆老夫人院里,陪她老人家说了会儿话,又去黛水居找陆夫人问了问北疆的风情。
最后才回裕霄居。
刚跨过门槛,就见陆旌坐在梨花木椅上,神色莫辨地把玩着她那颗晶莹剔透的洛神珠。
听见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