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继续争论,转头抹起了眼泪,“我这个做祖母的做的当真失败啊,孙女不服管教,儿子也不孝顺……”
整个房间乱作一团,都忙着去哄白老太太。
最后还是顾承安从白氏院子里将顾汉平请了出来,“父亲别急,宁儿没有危险,她现在在……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
“是。”
顾汉平很是震惊,“是她自己过去的,还是殿下将人接过去的?”
顾承安:“自己过去的。”
“真是奇了怪了。”顾汉平得知顾宜宁去向,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转头又道:“她不是跟殿下闹了别扭么?怎么又找上人家了?亏得王府还开门让她进。”
“我这就去王府看看她。”
顾汉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一言不合就往王府跑,莫要让林家介怀。”
一听那林笙的名字,顾承安眸色一暗,“父亲当真觉得林候府可靠?”
顾汉平摆摆手,冷哼一声,“那贪污受贿的老家伙,如何谈得上可靠,往宫里送了个一表八千里的表小姐,才讨了陛下欢心。要不是你妹妹非要嫁给林笙,我们两家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那林家的表小姐便是宫里颇为受宠的林淑妃,膝下有四皇子和七公主两个子女,林候爷是林淑妃母族最拿得出台面的亲戚,也是林淑妃在宫外的倚仗。
她在宫里吹吹枕边风,陛下不好驳了美人面子,也为了制衡朝堂,就对林家的某些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是以以林成仁为首的四皇子党羽更为跋扈,跟东宫一派针尖对麦芒,暗中水火不容。
只不过谁也没料到宫中那位突然放了权,封陆旌为摄政王,自个到萧山的碧霄宫养病去了。
顾汉平上一层台阶,眉头深锁,“陛下偏心四皇子,经常忽视年幼丧母的太子,若有朝一日封了林淑妃为后,四皇子便也成了嫡出,太子的位子怕是不安稳呐。”
顾承安试探着父亲的态度:“这不,陛下前脚刚走,太子一派的人后脚就给殿下递了折子弹劾林成仁,若真处置了林成仁,林笙官场的路子也就断了。”
“断了也无妨,既然宁儿喜欢,若林家败落了,就先给他几间铺子练练手,慢慢教他做大,在商界也能混一条出路。”
顾汉平不注重女婿家世,只要对女儿好就行,“倘若他敢欺负宁儿,我们顾家也方便制擎。”
顾承安刚想说话,顾汉平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变了脸色,“你说宁儿这趟去摄政王府,该不会是为了林家向殿下求情吧?”
“父亲放心,宁儿不会这么糊涂。”
“她为了林笙连绝食都肯,还有什么不敢的?”
顾承安有些好笑,如果不是顾宜宁早些时候让他去查林笙和顾新月,他估计跟父亲的反应一样。
“你现在就去王府,把宁儿接回来。”
-
顾承安到摄政王府后,发现顾宜宁在厨房煲汤,他暗暗吃惊,眼前这个认真拿着汤勺的人,还是自家妹妹么?
顾宜宁从盐罐里挖了一大勺,洒进汤里。似乎觉得不够咸,又放了两大勺。
看着半罐子的盐空了,顾承安缓了缓情绪,是他妹妹没错。
摆弄一番后,一份排骨莲藕汤出锅,虽然放的盐多了些,但卖相还是可以的。
光送汤似乎觉得不够,顾宜宁又顺带着做了份茯苓糕,一抬头,见门口站了道高大的身影。
“哥哥,你怎么来了?”她急忙放下盘子,“是查到林笙和顾新月了么?”
“还没有。”顾承安将她脸上的面粉抚下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是这院里的人亏待你了?”
“那倒没有,我打算给陆旌送过去。”
顾承安看着来提菜的小厮,冷不丁道了句:“再放些解渴的酒水
吧。”
小厮仔仔细细地封紧食盒,一路来到京西侧的上翎军营。
门口的侍卫见他的穿着是摄政王府的,手里又提了一个食盒,当即拿着长矛赶人,“说了多少次了,殿下在军营用膳,王府不必再送。”
“这……我可是头一回送。”
长矛顿时扫向他脚尖,“少骗人了,你是老夫人院里的吧,殿下都吩咐过了,让叶姑娘多陪老夫人,少做其他事。其他事包括给殿下送膳食,叶姑娘是听不懂么?”
小厮生怕里面的汤撒出来,急忙护住食盒,“啧,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打翻了你可赔不起!”
“我管它是什么山珍海味,让你走就赶紧走。别耽误我们干正事。”
小厮气愤不已,张口道:“这可是五小姐亲手煲的汤,五小姐!不是什么叶姑娘!”
侍卫在心中拐了好几个弯,才知道这人说的是顾宜宁。
他脸色一紧,闭上了口,拿着食盒转身进去通报。
景元殿内,一位蓝色锦衣男子坐在石栏上,见来人心不在焉地上着台阶,他投了颗小石子,笑着打趣:“叶姑娘这么执着?不过今天送地比以往晚,你们殿下已经用完午膳了,拿回去吧。”
侍卫见这人是平阳王世子,行了个礼:“这次不是叶姑娘,是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