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山中劳作辛苦,吃不得苦的人就算了。”
“道长你放心,我肯定选些肯吃苦耐劳的人来跟你学习。”
方靖远当场拍板,在云台书院里新开一门“中药”科,愿意学习的,需跟随宁道长师徒在山中学习三个月,从开荒到种药,以及各种草药的炮制方式,能入门的,继续跟着学,力有不逮的,也可以按种药的收成获得报酬,抵扣学费,可谓一举多得。
如今徐州和泗州楚州相持不下,已断断续续的打了几个月,虽说各有胜负,但眼下已到了春耕时分,若是他们再打下去,农民无法耕种,那今年的损失就大了。那些家大业大的走不了没办法,而那些佃农和平民干脆就收拾了东西逃往海州和山东等地,另寻一条生路。
大量的流民涌入,原来的土地分配制度就有些不够用了,需要增加更多的就业机会和赚钱的行业。
而先前为了筑城导致海州城外的几座山都被过度开采,哪怕后来方靖远强制要求砍伐树木必须经过批复,而且要砍一棵树种十棵树苗,然后又让工程学院那边,将砖窑开了出来,尽可能地用砖窑烧出来的砖瓦盖房,减少木料的消耗和对山林的破坏。
尽管如此,造林的速度也赶不上毁林的速度,所以这位宁道长的作用就格外重要。
她不但可以稳定人心,而且能够吸引信众。道教本来就是中华几千年最具生命力的本土教派,在民间的威信极高,她说滥砍滥伐会触怒山神,折损福报,比方靖远下的禁令还要管用。更何况她本人形象极佳,又有一手好医术,赠药行医,广结善缘,才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就让城中不少百姓称她为活观音。
嗯,对于观音在佛道两家都如此吃得开受欢迎,方靖远也表示十分敬佩。
他这一日放下了其他的事,先让人送钱太医回医学院去休息后,就留在山中跟着宁婵媛一起种药,看她如何分田起垄,如何饮水浇灌,如何育苗种药,兴致勃勃的问了不少问题。
宁婵媛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见他果真如钱太医所说的那般平易近人,毫无官架子,甚至都会自己亲手拿起锄头锄地,让她在意外之余,倒也松了口气。
总算,没选错落脚的地方。
“咦,你方才往地里洒的那些,是肥料吗?”方靖远看到她将一带黄色的粉末加水拌匀,小心地洒在药田里,便好奇地问了句,见她面露迟疑,又赶紧补充了道:“若是你的独家配方,不说也无妨,我只是随口问问,并无他意。”
宁婵媛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白地说道:“这些是我炼丹的药渣,我师父曾经说过,以药养药,这些药渣虽然未能炼成丹药,但本身的药性仍在,正如花叶落地归根,化作春泥更护花,想来也是因为如此,我种的药草才会比原本那些野生的药草更好一些。”
“药渣?”方靖远先是一怔,继而回想一下道家那炼丹术里什么都敢放的本事,当初火药不就是他们给炼出来的吗?那如今炼丹时再炼出点肥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他立刻开始发动脑筋,想想现在可用的肥料。
“不知宁道长可否给我一些药渣,我回去实验一下,看能不能配出可以推广到普通农田用的肥料。眼下我们虽有榨油剩下的饼渣做肥料,但今年需要开垦的荒地太多,肥料供不应求,所以还得多想点办法啊!”
为了这肥料,方靖远才是操碎了心。
海州城重新规划建新城的时候,方靖远除了做好整个城市的下水道攻城和排污净化系统,避免污染了近海,影响到海产收获之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修建了公厕。
起初魏胜等人对他这一决策十分不解,路要修的宽一点,方便以后马车进出,他们能理解,可这原本都是在各家私房内的污秽之事,就算有马桶也会带来很多问题的事情,居然还要官家出面,每条街都统一修建公厕,还连着后面的化粪池和水渠都跟着修好,就让他们很难理解。
后来他们才知道,昔日被他们敬而远之的东西,原来还是农家必不可少的宝物。尤其是海州城外的许多荒地,重新开荒时,用的肥料都不少,而且大量的流民加入,去年新开的荒地竟然一举超过了海州历年来在册登基的田亩数量。
而后这一年的收成,也比原来多了近三成。虽说其中也有风调雨顺兵祸未及的缘故,但这肥料的功劳绝对不少。
眼看着今年的春耕开始,而海州的荒地已经开垦的差不多,开始向外扩张之余,方靖远也开始考虑立体种植和深耕细作,挖掘土地的最大产值。
毕竟,人只有这么多人,地只有这么些地,若是一味扩张,超出了海州军的控制范围,就算种出来的粮食,也分分钟会被徐州的金兵和其他州县给收割了,只有在自己控制内的地盘上,种出来的收获才是自己的。
后世的华夏能够以占据世界耕地面积不足7的耕地养活22的人口,靠的是杂交水稻和小麦,亩产比现在高出数倍,方靖远没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研究不出来,只能借了辛弃疾的商队远洋时搜集下高产粮食作物的种子,为以后做储备,而现在也只能靠选种育苗和施肥精耕细作来增加产量。
所以,宁婵媛这里的道家“化肥”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