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抬头在她耳边问道:“是怕我吗?从玉……”
但凡他唤出她的字时,声音似乎都带上了一股魔力,滚烫的气息从耳廓传入,一直烫到心里去。
“你在发烧……”岳璃从不知自己竟会有如此软弱的时刻,竟然都无法挣脱他的手,或许不是力气不够,而是怕伤到了他,甚至……在内心深处,她自己也隐约在期盼什么,可现在这个时间,着实不对。
“那就等我病好了。”方靖远轻笑了一声,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刚刚撑起的力气也跟着散尽,向后一仰,满足地躺回枕上,却不肯松开握着她的手,“等我病好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几日,不上班不工作,蜜月是没法过了,好歹也得有个一周的婚假吧!”
“蜜月你不知道是吧?是我们那里的风俗。新婚夫妻要去度蜜月,一整月什么都不干,享受两人世界,吃喝玩乐睡到自然醒,完全不用考虑工作……唉,那日子多好啊!”
到了大宋朝还被迫打工当社畜的方靖远十分怀念自己最初的宅男生活,反正也跟岳璃说出了自己的最大秘密,两人独处时,他也就肆无忌惮地给她讲一些自己在千年之后记忆中的世界。
正因为享受过太平盛世的幸福生活,在这里才格外希望能尽自己所能,帮助更多人摆脱乱世之苦。至于什么权利游戏,他玩不来,也从未想过。哪怕现在被迫要在棋局中应子,他仍然希望,能竭尽所能地,在自己家中保持真正的自我。
或许是烧糊涂了,不自觉地放下了平日的拘束,方靖远索性枕靠在她膝上,享受这难得的二人时光。
岳璃无奈地被他抓着一只手,只能用一只手来给他擦酒,听他说着些奇奇怪怪的话,闻所未闻的“风俗”,还要防止他捣乱,无奈之余,心底也浮出一丝丝甜意。
她能体会到,他有意在拉近彼此的距离,他不希望两人之间“相敬如宾”,有时候也会像个孩子般缠着她嬉闹,摘下了师徒的滤镜后,真实的他,比她原来想象的,更容易亲近,更……可爱。
“阿嚏!”方靖远打了个喷嚏,抬起头来狐疑地望向她,“从玉,你在腹诽我!”
“我没有,你着凉了吧?穿上衣服!”岳璃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手,控制着它认认真真地擦完了他的两只手臂和腋下,可还是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胸口,就被肌肤的热度和心跳的幅度惊了一下,差一点点就上手去摸了……好在他喷嚏打的及时,她立刻转头拿起他的中衣给他披上。
“你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你帮我!”方靖远理直气壮,“我是病人。”
他故意挺起胸膛,却失望地发现岳璃头也没抬,迅速地给他穿上了中衣,系上了衣带,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病人果然缺乏魅力,他都这么努力地……依然失败。
还好,还有腿没擦……
岳璃将剩下的烈酒倒在盆中,另外拿了块干净的布巾放在里面,端到了床前,“你既然能起来了,腿……上面你就自己擦吧!”
“我去看看霍九郎有没有给你拿回药来!”说罢,她转身便逃也似地冲出房门,一口气冲到府衙的校场上,跑了好几圈又抓了几个当值的侍卫和衙差来打了几架,借着考校他们武艺的机会,发泄了一下憋了半天的火气,总算熬过了这一关。
看到她“夺门而逃”,方靖远先是傻了眼,仔细想想她先前的表现,就忍不住笑了。
自己擦就自己擦吧,毕竟……还没过最后一关,未曾真正坦诚相见过,害羞也是难免。
只是这霍千钧出去拿药的时间,未免有点太长了吧,从天不亮就出门,现在……他转头看看窗外,烛火未灭,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起早的士兵都开始训练巡逻,那小子居然还没回来。
他却不知,霍千钧去了回春堂,药铺的门还没开,他锤了半天才叫出个学徒,得知掌柜和坐堂的大夫都不在,又跑去人家家里把人请来抓药,来回一折腾,等回来时,都已经过了辰时。
“你不知道,给你抓药有多麻烦……以后你还是少出门,少生病,真是太吓人了。”
霍千钧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熬好的汤药端给方靖远,“听说阿璃连夜赶回来看你了,人呢?”
方靖远苦着脸说道:“谁让你回来那么晚,已经走了。”这药还没进嘴里,光闻闻就已经能感觉到里面的苦涩味道,他就有些愁,“我的烧已经退了不少,感觉也好多了,能不能不喝这药啊!”
“那可不行。”霍千钧幸灾乐祸地说道:“生病就得喝药,当初你怎么说我来着。男子汉大丈夫,流血牺牲都不怕的,还怕喝点苦药汤?要是你不喝,我就去找钱太医,让他再给你加点……”
方靖远翻了个白眼,“呵呵,你去啊,钱太医要尝尝我提纯的药酒,一碗倒,在隔壁睡着呢!”
“这么厉害?”霍千钧眼睛一亮,“给我也尝尝!”
“那不行!”方靖远断然拒绝,“这是专门用来消毒和退药用的药酒,度数太高,不能随便喝。”
“嘁!我才不信呢!”霍千钧在屋里搜寻了一圈,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酒坛上,走过去抱起来掂量了一下,“还有点,归我了。你可赶紧点把药喝了,钱太医可是让我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