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样认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和黄澄澄的金子。
有金国皇帝的金口玉言和亲笔题字,方靖远办起离京的手续是格外顺利,他“大方”的交出撬杠和吊车的图纸,到了大金工部下的匠坊人手中,被嘲笑的一文不值,毕竟那些匠人里,也有几个是当初汴京将作监的老人,一代代传承下来,这些东西哪怕不明原理,好坏还是看得出来。
原本将他当做难得人才的完颜雍有点打脸,却也真正开始重视起以前从未上心过的文人和匠人,下诏重开科举不说,还将加倍选录进士为官,不拘胡汉,有才者皆可参考。
方靖远对此又上表吹了一番彩虹屁,让金帝愈发觉得此人言过其实,加上探子查到他们“赢走”的妇人病死小半,还偷偷在人市中买了不少女奴充数,终于放下心来,在他请辞的国书上签字用印,放他们离开。
这些事看似容易,却也花了他们不少时间和心思,等真正能离开燕京,从通州上船时,已过去了小半个月时间。
待船行海上,远离港口之后,方靖远才告知众人,此行的目的地有两个,两艘船,一艘会跟着源静雅东渡去瀛洲,算是完成真正的“使节”任务,而另一艘船,则会沿着东海南下,过青州海州之后,目的地是南宋如今的都城,临安。
他并没有强求所有人都跟他回去,毕竟这些女人里,有早已被族谱除名,被家人“安葬”过的,也有近几年才从中原各地被掳去为奴的,不论现在她们的家人是否还活着,若是想要提前离开的,都可以告诉他。
方靖远的话刚说完,有两个女子的脸色就变了,对视一眼后,立刻要求从青州下船,说她们的家乡在北方,不愿南下。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青娥一人给了一个耳光。
“梅十三,桃十七,你们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人是鬼吗?”
“要不是想留着你们送信给那些金狗,我早就剁了你们这双黑手!”
“青姨!我们真的只是想回家!”梅十三当场就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求饶,“我也是没办法,他们说只要我们跟着你们,若是发现你们有问题禀报上去,就可以让还我们卖身契,让我们回家……”
“蠢货!”霍青娥冷笑一声,“进了浣衣院的,就算还你卖身契,你以为,回去还能有人等着你?或许等着你的,是再被卖一次!”
桃十七却后退几步,色厉内荏地说道:“我早就送出信去,知道你们都是骗子,赵王一定会派人把你们都抓回去,五马分尸……你们若再敢我……我……我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地心口一凉,一把尖锐的簪子从她背心处贯穿她的心口,从胸前露出来,带出一溜血珠。
不等她回头,站在她身后的霍小小已面无表情地抽出那支尺许长的铁簪,伸出手抹去上面的血迹,又重新插在头上的发髻里,她的眼神冷而无光,面上的疤痕微微抽动,悄然退到了霍青娥身后,又恢复了先前那胆小怯懦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所见,方靖远简直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瘦小干枯丑陋到无人敢正眼想看的女子,竟然会如此干净利落地动手杀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仿佛已经历过许多许多次。
他终于相信霍青娥的话,她们俩能在这炼狱中活下来,早已不是昔日的她们了。
梅十三早已骇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地求饶,将她们先前“卧底”监视和报告过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却不知她早已被岳璃盯上,哪怕交出去的一块布头,一片碎纸,都被她和方靖远研究透彻后,再让精通书画的杜十娘伪造一份情报送出去。
否则他们哪里有这么容易离开燕京,到现在那个赵王和完颜雍,还以为他们从通州离开后,就直奔瀛洲而去,还在惦记着来年瀛洲使者会给他们带来多少贡品,不知他们是否还会派出“源静泽”出使……
而真正的源静雅,正诚心诚意地邀请这位给他当了一个多月兄长的“源静泽”兄同去瀛洲,完颜雍被蒙混过去,他却清楚地看到,若是真能得到此人,堪比千军万马。
这才是个真正能以一当千万的人才。
可惜,“源静泽”十分感动于他的赏识和盛情相邀,然后拒绝了他。
“来日若有缘,愿与君相会于西子湖畔,必当与君同游西湖,领略江南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