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想起了一些事。
他伸手,慢慢顺着陆孟湿漉的鬓角,说:“你不是不喜欢我问?”
陆孟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这么乖?”
“嗯。姐姐,”武枭慢慢说,“我会一直很乖的,你也要一直把我当做宝贝,好不好?”
他凌乱的记忆里面有她,可是那些碎片拼凑不出一块完整的关系图。
而现在,他需要她提供便利。
武枭觉得,之前他会跟她睡,就是因为需要她提供生活上的帮助。
在此刻武枭的心中,陆孟和他,就是豢养关系。
这种关系在他的世界非常普遍,有钱有势的人寻乐子,总是会养一些知情识趣的小玩意。
武枭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抱有敬畏,他对一切不能透彻明晰的东西,都抱有敬畏。
在他弄清楚一切之前,他需要她。
就算要和她睡,那也没什么。不是已经做过了么。
他在这里心思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儿,陆孟却只觉得他又在撒娇了。
笑着点头,“姐姐叫得可真好听啊,嘴甜!我们回家吧,车热得差不多了。”
陆孟其实在想,好家伙,要是大狗想起来他现在做的事情,不知道多羞耻。
他说不喜欢比自己大的,还在另一个世界死活不肯叫她姐姐呢哈哈哈,现在叫得多顺嘴!
陆孟美滋滋开车带着武枭回家,一路上她只要侧头,武枭就对她露出蜜意的笑。
她不知道她车上的浓情蜜意小甜糕,已经悄无声息变成了终极老狗。
他们回到家,陆孟打了两个电话,安抚住了爸妈。
准备明天初二,再回家去拜年。
陆孟开始准备晚饭,都在冰箱里面,是现成的。
陆孟一边准备饭,一边问武枭:“要吃饺子吗?我煮一点啊!”
“能吃多少?武枭,武枭?”
“我也不知道。”武枭笑着走到厨房门口,看着她说,“你看着煮。”
他俯身亲吻了一下陆孟的侧脸,然后转头面无表情,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迅速回收属于在这里生活的记忆。
而后武枭发现,这个养着他的女人,对他倒是不错。
他一身竖立的尖刺缓缓放下一些,这小得可怜的房子,和这房子里的女人,对他毫无威胁,他不必太过防备。
一起吃饭的时候,刻在灵魂里的习惯让武枭一样菜只夹几口,就放下了。菜式太少,没有皇帝吃饭那个几十道菜的阵仗,一样几口根本吃不饱,他不禁对这个养他的女人的贫穷感觉到了嫌弃。
就这种程度还养他?他是那么好养的么。
陆孟见他剩了大半碗饺子,在他放下筷子说“我吃好了”的时候——一筷子砸在他脑袋上。
“不许剩赶紧吃!没有夜餐。”陆孟见他这犯病的样子也不奇怪,武枭本来时不时就犯乌麟轩从前的毛病。
“我按着你的饭量做的,你今天那么卖力,你不补一补怎么行,还要长身体的……”
“看我干什么,吃啊。”陆孟故意调侃,“怎么着,怕别人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武枭表情猛地一变,陆孟嘟囔出了一大串他爱吃的。
然后手挡着自己唇边,“悄悄”地说:“放心吧宝贝,就只有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武枭看着她,还是没动,陆孟又用筷子比划了他一下,武枭立刻拿起了碗筷。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罢了!
他在陆孟的死亡注视下,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满口肉香,真好吃。
他心里同时惊异难言,陆孟看上去毫无危险,可是她竟然悄无声息掌控了他的喜好,这太可怕了。
这简直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至少在武枭已经吸收消化的那一部分记忆之中,没有人能知道他喜欢什么,就算知道,那也是他想让人知道的罢了。
还有,为什么他被她用筷子打了,没有觉得愤怒,甚至知道她下一筷子袭来的角度?
这似曾相识的致命感觉,让武枭一直忐忑到黑天。
天黑之后,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对着台灯和卷子发愣。
这些题,他……都会。
他的某些记忆和身体记忆让他对这世界的一切都无比娴熟,可他的脑子,确切说是灵魂,和身体出现了一道裂缝。
裂缝里面翻滚着炙热的熔岩,在熬煮着、炙烤着、焚烧着梦境里面那些混乱不堪的记忆。在拼尽全力地融合一切,好让他彻底清楚现在的状况。
武枭强迫自己迅速适应,他必然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来。他机械地做题,脑子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一心二用思想游离,甚至在琢磨着今晚上要不要去伺候他的金主。
没多久,陆孟送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
武枭整个人一僵,按照某些记忆来看,女人送东西给他吃,就只有让他临幸这一个目的。
可他不想。
他做题就是想要借故躲避,她要是暗示自己甚至是邀请自己,那怎么办?
武枭一瞬间脑子里卷起了滔天的洪波,那种迫于形势的自我牺牲让他如鲠在喉。
不过还没等他整理好表情准备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