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这些孤儿署里面的孩子,由专人教养,成为各个地方的可用之人。你在军中待过,你知道光是军医,就何其稀缺,那些老太医倚老卖老,却在军中根本不干事儿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去了。”
乌麟轩搂过陆孟的脖子,把她带到桌子前面,把画好的假肢图纸整理起来,而后铺开一张纸,开始描绘他曾经画过无数次的山河图。
寥寥几笔,气势恢宏。
他搂着自己怀中的人说:“现如今乌岭国很多旧制都待革新,只不过我一次动作不能太大,恐有老臣撞柱而亡……”
乌麟轩一次性和陆孟说了很多,关于军工,田地,等等陆孟都听不懂的东西。
陆孟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一次换乌麟轩说得口干舌燥,还兴奋难言。
陆孟能听懂的不多,但是针对能听懂的这一部分,陆孟觉得乌麟轩绝不是纸上谈兵。
他缜密到令人发指的心思,在做一件事之前,已经将八百多种可能带来的后果想得清清楚楚,并且想好了如何应对。
想要革新一个时代的旧制,这听上去简直像是痴人说梦。
但是乌麟轩说出来的,就不像。
他每次只动一点点,甚至有些地方都不是直接动,而是侧面造成一些局面去推动。
陆孟听得觉得自己也能做皇帝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痴人说梦?”乌麟轩看着陆孟问。
他一双眼睛之中全都是——快夸我!
陆孟自然摇头,说:“我觉得……”
乌麟轩一口气提起来,陆孟大喘气之后说:“你真是太牛了!”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俊美,最英明神武的男人。”
“我好爱你啊。”陆孟抱住乌麟轩,靠在他怀中。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古美女爱英雄。
她不算故事里面倾国倾城的美女,但她也爱无所不能的英雄。
尤其是独属她的英雄。
她虽然无法根据乌麟轩的描述,去幻想出将来会是怎样的盛世,但是她知道,有他在,一切肯定会更好。
一点点地变得更好!
乌麟轩简直不知道自己心情怎么形容。
他所有的诉求,无论是操控欲和独占欲,无论是想要被依靠还是被崇敬,都能在陆孟一个人的身上得到狠狠的满足。
他抱起陆孟,将笔墨纸砚都扫在地上,独留了山河图,就这么将陆孟压在山河图旁边,与她不分你我纠缠至半夜。
身为帝王,他欲要在他的疆土开辟革新,身为男子,他在他爱的人身上开疆拓土。
太高兴了又没顾得上时间,两个人都洗漱好了躺在床上的时候,乌麟轩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些奏折没有处理。
万里之行始于足下的道理,乌麟轩再懂不过,他再怎么雄心壮志,目前能大干特干的,只有他爱的女人。
他还是得兢兢业业先做个国家“奴隶”。
陆孟躺在床上,面色红润的窝在乌麟轩的怀里点评道:“太子殿下壮志未酬,今天晚上多少有点走偏了哈。”
“你照着这样发展下去,在成为一代明君之前,会先成为色令智昏的昏君。”
乌麟轩本来想着起来去干活,结果陆孟一句话,突然间把他提着的那口气给弄散了。
他笑出声,而后就没起来,而是翻了个身,把被窝里面这一块贴心的软肉搂得更紧,说:“无碍的,我还不是皇帝,我先昏一昏也没什么。”
“啧啧。”陆孟闭着眼睛说:“一代君王的堕落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乌麟轩又是被逗得一阵笑。
闷闷的笑声很克制地压在胸膛之中,像上好的提琴拉出来的催眠曲。
陆孟窝在他怀中睡着了。
乌麟轩抱着她,浑身透着懒散,很快也陷入了沉睡。
只可惜君王和社畜没什么区别,堕落得十分短暂,只有下班那么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陆孟睁开眼睛,乌麟轩已经去上朝并且留在了议政殿和大臣们商讨国事。
派人回来传话,说晚饭才会回来吃。
传话的人就是独龙,他现在已经进入了御前侍卫营,做一个小头领,只要熬到乌麟轩登基为帝,他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虽说向来朝臣不得是伤残这种祖制延续到了如今,可是独龙走的不是文而是武。
哪个当兵的没有伤?况且到时候乌麟轩真要重用,只需要说一句“爱卿为朕而伤”哪个人敢多放一句屁。
独龙翻身之日不远了。
不过陆孟在门口见了他,很是被惊了下。
他没带眼罩!
陆孟这是第一次看到独龙的伤眼,原来眼眶不是空洞的,眼球还在里面。
只是眼中受伤,没有瞳孔,就是一块灰白。
乍一看上去有点吓人。
但是陆孟仔细看了一眼,就觉得不难看了。
独龙这些日子被盯得都习惯了,他必须强迫自己习惯。
他这只眼睛,他家中的那些事情,总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都接受,习惯。
陆孟歪着头看他,独龙也看着陆孟。
那只混沌的眼球转了转,眼皮上下的刀伤连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