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金牌。乌麟轩能够想象得出,圣旨里面定然拐弯抹角说得不怎么好听。
他都想好,他的王妃若是受到了什么委屈,过后他要怎么安抚了。
结果他满心疑惑地看着这“狗胆包天”的内务堂副总管,竟然身带圣上旨意,给他的王妃跪下了!
这是要害死他?
难道是要抓着这个机会,给他扣什么罪名?
乌麟轩脑子飞速转动,双手背到身后,暗中给死士打了个手势。
要他们迅速查一查,王府之中除了传旨来的太监,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潜入。
“这么长时间了,免死金牌才做好?”
陆孟把话本子放下了,起身走到向云鹤身边,问:“在哪儿呢?是纯金的吗?”
她说着,就去翻向云鹤手上举着的那些东西。
乌麟轩吓出了一身汗,是真的一身汗。
他的王妃未免太放肆了!
“王妃。”乌麟轩叫了一声。
要她收敛!
他平时再怎么嘴上说他要做皇帝,可是他现在羽翼未丰。若是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十分容易折戟沉沙。
他素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怎么到了他的王妃这儿就……
然后乌麟轩就像是吞了一只青蛙一样。
他瞪着眼,看着向云鹤。
看着那个新晋的宫中红人,那个他查到,短短一个月把是内务堂清洗了一遍。据说杖毙的宫人的血,都在内务堂都没过了脚脖子的阴毒太监。
他对着自己的王妃,笑得像一只被主人摸了的小狗儿。
“是纯金的,打造的时候奴才亲自盯着的!”
向云鹤把没开封的圣旨,就直接扔地上了。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块金光灿灿的免死金牌。
乌麟轩这时候又发现,这死太监的自称不对。他如今地位,应当自称咱家,而非奴才。
向云鹤双手捧着金牌,送到了陆孟面前。
陆孟接了,她现在不用咬,也能看出纯金了。
“还挺沉。”陆孟拿在手上颠了颠,说:“你快起来,别在地上跪着了。”
乌麟轩站在那里,表情变幻莫测。
他看着自己那从不与人交往的王妃,像是看到了老友似的。绕着向云鹤转了一圈,说:“你升官儿了?这衣服好看,趁你。”
向云鹤嘴角克制的勾起,面颊两侧的红色帽带,趁着他的朱唇如血。
他才是真的妖孽长相,又不娘。
他看着陆孟的眼神炙热。不掺杂着什么别样的情愫,只是崇敬和感激。
两个人旁若无人,把乌麟轩当成了空气似的。
向云鹤他连延安帝都不怕,自然也不怕乌麟轩。
他这人不怕疼,不怕死,不怕权贵,不怕折磨。是个真真正正的亡命徒。
陆孟是看着向云鹤稀奇,没顾得上乌麟轩。
向云鹤恭敬对陆孟说:“奴才的一切,都是拖王妃的福。”
“哪有,是你自己有能耐!”陆孟摆了摆手说:“来人啊,给向……你现在升什么官儿来着?”
“内务堂副总管。”向云鹤说。
“来人,给总管大人看坐。”
“是副总管。”向云鹤又说了一句。
陆孟一摆手:“你早晚是总管。”
剧情里就写他往后是后宫之中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不是为了原女主角做了太多事,被乌麟轩忌惮,他不会死。
陆孟什么事情都不要他做,他应该不会死。
想起乌麟轩,陆孟猛地回头,就看到乌麟轩站在那里玩儿川剧变脸。
陆孟连忙转身,拉过乌麟轩说:“哎呀,王爷你来,我忘了跟你说了。”
“这个人,就是那时我中秋宴进宫,救下来的那个险些被杖毙的宫人。”
乌麟轩了然,原来是这层关系。救命之恩啊。
陆孟拉着乌麟轩走过来,给两个神色各异的人介绍。
“自己人。”陆孟说。
陆孟一说自己人,向云鹤立即躬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建安王行礼。
“奴才见过建安王。”
乌麟轩下意识冷笑。方才在外面,这人还言语不激烈,却态度很强硬。对他哪有半点恭敬?
乌麟轩眯了下眼,现在明白了,在这个太监面前,建安王妃的面子比他,甚至是……他低头看了一眼扔在地上没打开的圣旨和太后懿旨。
把冷笑收回来了。
比延安帝和太后还要大。
有意思。
乌麟轩说:“向总管坐。”他也顺着陆孟的话,直接叫总管。
向云鹤坐下,脚边圣旨和太后懿旨,就在那里扔着。没人去理。
陆孟让人给几个人上茶。向云鹤喝了一口,才又说:“太后命奴才接王妃进宫,想要给王妃做局。让王妃在宫中失德,再胁迫王妃,替四皇子求情。”
“因为王爷手中攥着四皇子的命,太后忧心不已。召见王爷几次,都不见王爷松口,这才想出了从王妃身上下手的主意。”
向云鹤字字句句都如炸雷。
若是方才乌麟轩还怀疑这向云鹤,说不定是个两边倒的墙头草。现在算是明白了,他确实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