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是急了出来找自己的,心里那点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冰凌,彻底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当着一众属下的面,不怎么顾忌的从陆孟身后抱紧了她。
呼吸压在她后颈,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埋在她有些散乱的长发之间,叹息了一声。
罢了。
她心思敏感,性子执拗,容易被戳到痛处。自己以后说话注意便是。
他真的不想和她闹别扭,那太难受了。
于是长长的叹息之后,乌麟轩便说:“不是我气了你要走,是要解蛊毒,有些药材这将军府没有。”
“只是先把百里月弄回去,让太医令研究下她身体里的母蛊。”
乌麟轩埋在陆孟后颈说:“解蛊毒在这里也不方便。梦梦,我也没要现在走。等陪你守了岁,吃了年夜饭,明日再回去王府。”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年,我还命陈远准备了一些焰火。你不愿意上街,就在这将军府中看也是一样的。”
陆孟满腔“我管你弃不弃走不走,你把人给我留下!”!
但在听到了他不急着去解蛊毒,却说不让自己一个人过年,还准备了焰火。陆孟那想法梗在了心口,一时间上不来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每一年,都会纠结,去哪里过年。
父母的重组家庭都很好,每年都抢着让陆孟去。可是没有人到她的小窝里面,陪着她过一个年。
陆孟曾经对未来的伴侣,唯一的幻想不是什么身高腿长帅炸天。什么富有四海是个霸道总裁或者富二代。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在平静无波的日子里陪着她的人。
乌麟轩总算是歪打正着,戳中了一次陆孟的软肋。
她僵硬的身体和要挣扎抬起来的手臂都垂下来,软绵绵地放松肢体,半吊在乌麟轩的怀中,不吭声了。
陆孟垂头,她脚尖儿都没沾地。心里再度感叹,男主虽然还是有点瘸,但是臂力是真好啊。
乌麟轩也察觉到了她的温顺,从未有过的温顺,将她抱得更紧了。
一句话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建设和斟酌,直接出口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我不需要你跪着爱我。
陆孟闻言整个人更软一点,几乎瘫在乌麟轩的怀中。始终没能落地的脚尖,在距离地面不到两指距离的地方晃了晃。
她也骗他了。这件事儿……就先这么算了吧。
一切过完年再说。
陆孟抱住了乌麟轩的手臂。无声表达了这件事儿过去了。
压着银月郡主的月回,僵硬的带着人从两个人身边路过。一群身着死士服的属下,连带着站门口处的陈远,全都眼观鼻,鼻观心。
乌麟轩心里特别高兴。连中了蛊毒的愤怒都因为陆孟难得的温顺消失了。
他亲了亲陆孟的后脑,问她:“这两个婢女,哪个是你的人?我让人把她给你留下。”
陆孟心头又一跳,心说大狗子今天怎么这么省心?
陆孟抬起手,指着那个扮作婢女的,十分聪明还低着头藏着喉结的巫蛊师说:“就是那个……”
陆孟想了想说:“‘她’叫梅花,是我姐姐留给我的人。”
她故意把巫蛊师的名字槐花,说成了梅花。
就希望他心里有点数,明白陆孟这现场改名字的举动,是救他的狗命。
反正乌大狗也不能去找远在南疆的长孙纤云对峙。
槐花果然领会到了陆孟的意思。本来被两个侍从压着垂头站着,听到陆孟的说法,向前迈了一小步,躬身道:“见过王妃,王爷。”
陆孟眼皮一跳,还怕槐花说话被乌大狗给认出来,正想说他是个哑巴。
结果槐花这一说话,陆孟发现他的声儿可比陆孟娇柔多了。
好家伙。
这是真的女装大佬。
不是那种电视剧里面演的糊弄人的,是只要遮住喉结,没有能识破的地方那种。
乌麟轩对着他的属下点了点头,他们就将另一个婢女押走了。
槐花被松绑,并没有走近,而是远远地跪下给陆孟叩头。
“奴婢……谢王妃救命。”
这一句话只有陆孟和槐花知道,是槐花真心实意的。
这话倒也两头堵。陆孟和乌麟轩说“她”是自己安插在银月郡主身边的,槐花如果说走嘴就穿帮了。
他是个聪明人,陆孟彻底放心。
她已经能确定,之前在乌麟轩要中招的时候,这槐花抬头看来,就是蓄意提醒。
这样聪明,懂感恩,还容易带在身边的“小婢女”,陆孟心中好感度飙升。
“辛苦你了。”陆孟说:“快去洗漱下换一身衣服。”
陆孟对外面喊:“秀云秀丽,以后你们带着梅花。”
秀云秀丽脑子不够灵活,但是最好的地方就是听话。
她们很快带着槐花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陆孟和乌麟轩两个人。
他们小闹了一下,又和好。彼此戳到了对方的软处,现在气氛从没有过的和谐。
陆孟见屋子里没人了,拍了拍乌麟轩的手臂,说:“王爷,勒得难受了,把我放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