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整个霍家笼罩在一片阴云当中。
家庭医生急匆匆赶来,张乔亲自到门口迎接, 一边带路一边神色紧张的说:“霍先生一直咳嗦又不肯去医院, 刚才测体温有些发热, 您要是再不来我就急死了。”
“霍先生的身体一直很好,头痛感冒这些小毛病从来找不上他…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张乔的表情突然尴尬起来, 凑过去小声道:“昨个喝醉酒,在池塘里坐了一宿!那水多冷呀, 能不发烧吗!”
宋医生一脸的诧异:“在池塘里…坐了一宿!你这助理怎么当的?”
“天地良心啊,我哪会料到霍先生半夜想不开, 要去坐池塘啊!”
两人一路小声嘟囔着走进卧室,推开厚重的木门, 霍云霆正穿着睡衣坐床上看书。
乍一眼看过去, 他与平常无异, 没有一丝病气。但仔细观察便能发觉, 他的嘴唇略白,眼神也不如从前那般冷硬犀利, 有些松散。
霍云霆放下书,声音沙哑:“宋大夫来了。”
听这声音, 病的还不轻!宋医生拎着药箱, 急匆匆冲过去。
打了针开了药,宋大夫道:“也亏得你身体底子强,这么折腾也就是个小感冒,吃点药就能痊愈。”
“这要放普通人身上, 少不了要去医院躺几天,没准还要落下病根。”
霍云霆低声咳嗦,语气淡淡:“麻烦您了。”
宋大夫走前,把这几天需要吃的药和饮食上的注意事项,通通交代一遍。张乔拿着小本本仔细记着,一点不敢怠慢。
临走前宋大夫道:“我看霍先生额头上还有块青,你一会准备冷水给他冰敷一下,三四天就能好。”
张乔忙不迭地点头。
送走大夫后,霍云霆的烧渐渐退下来。张乔进屋时他已经换好正装,神色冰冷目光深沉,看不出一点有病的样子。
“您不再休息一下吗?”
“东西捞上来了吗。”
张乔愣了几秒后,迅速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男士手表。黑色,金属质地,因为被水浸泡表盘内部都是水珠。
霍云霆拿着手表盯着看了一会,沉声道:“把家里的人都召集到后院,一个都不许少。”
这山雨欲来的气势,张乔打个寒颤。
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难道昨晚霍云霆落水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这手表就是罪犯留下的罪据?
他的想法全写在脸上,猛地抬头便对上霍云霆寒气森森的眼睛。张乔顿时被吓出一声冷汗,低头紧张道:“您稍等,我这就去办!”
后院里有片空地,霍家的佣人们皆噤若寒蝉,排列整齐地站成两队。
霍云霆站在他们面前,表情严肃,冷冰冰的眼眸刀似的,在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刮一圈。
被他用视线打量过的人,都忍不住心尖发颤,生怕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错事,惹老板不开心。
霍云霆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一遍后,冷声道:“人都齐了?”
管家点头:“基本都在这了,门卫小张和厨房几位师傅请了半天假。”
“下午带他们来见我。”
大概过了几秒钟,霍云霆举起手中的男士手表:“都抬起头。”
“你们谁见过这块表。”
没人回答。
霍云霆又问了一遍,依旧没人回答。
院子里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寂静吓的心惊胆战,张乔站出来:“如果你们知道任何线索,千万别隐瞒!昨晚,这只手表的主人企图谋害霍先生!”
这骇人听闻的话一出,下面顿时传来阵阵抽气声。
霍云霆瞥向张乔,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张乔便更加夸张道:“这个人或许就隐藏在你们当中!如果你们举报出来,那就是立了大功,霍家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但如果你们隐瞒不说,知情不报…到时候犯人被捉,你们就是同党!”
有人壮着胆子站出来:“张助理,我们真的没有隐瞒!”
“是呀,这手表我们见都没见过。”
“要是见过我们就说了,不会瞒着的。”
下面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张乔把目光转向霍云霆。对方板着脸,显然是对这个答案非常的不满意。
病还没痊愈,又站在院子里吹了半天的风,霍云霆开始阵阵头痛。
他低头揉着眉心,吩咐张乔:“这件事教给你,无论如何把人给我找到!”
这可把张乔难住了。
什么线索都没有他怎么查?就靠这一块被水泡烂了的手表吗?张乔瞬间垮下脸。
霍云霆又来到酒窖,昨晚喝剩下的红酒与那只砸碎的酒杯,早就被佣人清理干净。那被酒渍污染的地毯,又换上崭新的一块。
看起来仿佛一切回归原点,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头上的伤和那一夜的冷水总是做不了假的。
霍云霆凝视着那扇格子窗,昨晚就是从那,醉酒的他恍惚感觉自己看见阿燃。
他仔细回忆当时,烟火下那张一闪而逝的脸,似乎突然变得模糊不清。那人究竟是阿燃,还是如昨天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