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梵音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身份被拆穿了,尹似槿知道她不是原来的梵音,觉得受到欺骗,恼羞成怒下要废掉她一双腿,扔去荒岛自生自灭。
她在梦里被吓得浑身冷汗涔涔,不停求饶:“不不不,哥哥我错了,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吧,我知道错了,哥哥……”
“梵音听话,一定要记住……不能离开……”
漆黑中,少年整个面庞被阴影笼罩,声音幽幽钻入耳。
“哥哥!”
荆梵音惊叫一声,身子一抖,猛然睁开眼。
她眼前一片还比较模糊,窗外太阳已经开始西落,投进来的阳光不多,淡粉色的吊顶呈现暗色调。她大口大口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摁了摁还在狂跳的心口。
吓死人了。
还好是在做梦。
荆梵音闭上眼睛,抬手揉突突跳的太阳穴,觉得这梦逼真得可怕,尹似槿念她名字的时候,就跟真的贴在她耳朵边念一样。
现在脑子里回想一下,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荆梵音哆嗦一下,起了两手臂的鸡皮疙瘩,她抖了抖肩,抬手想搓搓胳膊,不料刚碰上手臂,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荆梵音“嘶”了声,扭头看,瞧见自己右手胳膊缠着白纱布,可能她刚刚动作大了点,扯动到了伤口,这会儿白纱布开始渗出一点点血红色。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伤?
愣了两秒,荆梵音才慢慢想起来,早上她跟着三名保镖走出树林的时候,侧面忽然飞出一道白影,她吓得连连后退,却不慎滚下小山坡,手臂好像是划到了什么,她当时没注意到,后来就一脑门撞树上,晕过去了。
荆梵音:“……”
别人穿书是谈情说爱顺便虐渣,她穿书怎么弄得跟来历劫一样。
沉默半晌,荆梵音叹了声气。她掀被子下床,见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大概已经是下午,不知道晚饭时间过没过,厨房还有没有东西吃。
挠挠头,她觉得自己吃饭频率好像有点高,印象里刚吃完一顿还没多久,这会儿又有点饿,要准备吃了,但想到自己是睡了一觉,时间都从早上到下午了。严格来说,她午饭都没吃,所以也不算太夸张嘛。
荆梵音心安理得趿上了拖鞋下楼,刚走到一楼,就撞见了尹术。
尹术见到她,扬起抹笑,低下头问好:“梵音小姐醒了。”
荆梵音讪笑了声,点点头,对于尹术这过分恭敬的态度,觉得有些别扭。
尹术:“依照少爷吩咐,厨房已经为您备好了晚餐,请问您是否现在用?”
尹似槿让人给她准备晚餐?荆梵音愣了下,才开口:“那我就现在用吧。”
尹术说好,请她随他来。
荆梵音跟在他后面,想了想,说道:“那个……尹管家,你还是叫我梵音吧,叫我梵音就好了。”
她一个本来没什么存在感的人,忽然被这么客气对待,实在让人心里发慌啊。
尹术稍稍回点头,颔首说了声“好”。
跟着尹术到了厨房,荆梵音刚在餐桌前坐好,等着自己的晚餐,就瞧见一名保镖抱着团用毯子包住的东西过来,黑西装上不知道沾了什么,稀稀拉拉一层灰白色。
那保镖看见荆梵音怔了下,随后匆忙低头喊了声:“梵音小姐。”
荆梵音看见他的脸也是一怔,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上午护在她侧面,被飞来的白色不明物糊了满脸的那位。
看着他脸上那一道道细长细长、很明显是指甲或爪子挠出来的伤痕,荆梵音语气略迟疑:“你……你这脸还好吧?要不要去打几针狂犬疫苗啊?”
她话刚说完,一声凄厉又躁郁的“咪呜”从保镖怀里传出来,被黑色毯子包裹住的那团东西,倏然扭头瞪她,光秃秃的一颗小脑袋,连耳朵都没有一根毛,乍一看有点像et。
荆梵音噗一声就笑了,笑得抑制不住,声音发抖:“这是什么东西,好丑啊!哈哈哈哈……”
小et可能有点通人性,感受到来自荆梵音的无情嘲笑,开始在保镖怀里使劲挣扎,冲着荆梵音龇牙咧嘴,要扑过去挠她。
保镖赶紧拿毯子一裹,及时摁住了它,没让它再造孽。
这时尹术从厨房出来了。
那保镖仿佛看见了救星,毯子稍稍掀开一角,他问道:“尹管家,您看,剃成这样可以了吗?”
尹术张嘴刚准备说话,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抓住保镖的肩,让保镖稍转身面对荆梵音,然后温和笑问:“梵音小姐,您看雪莱剃成这样行吗?”
“哈哈哈嗯?剃成什么——”荆梵音指尖擦掉眼角笑出来的一滴泪,忽然顿住,一脸茫然看向尹术,“你说什么?什么雪莱?”
尹术笑容不改,眼神往保镖怀里的那团小et看。
荆梵音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她看见保镖怀里的小et,有双翡翠般剔透晶莹的绿眼睛,泪汪汪的,此刻还在冲她龇牙,含着两泡眼泪,努力冲她龇牙咧嘴、耍狠的小模样,可怜又可爱,脸颊两边的长胡须随着它龇牙的动作一抖一抖。
荆梵音反应了下,有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