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消雨歇, 颠鸾倒凤之后,不可能一直溺在其中,总要醒来面对。
廉子芩自昏睡中睁开眼,窗外已经由傍晚的昏黄转为都市的黑夜, 车灯霓虹映照着, 漆黑也成了五彩斑斓的昏黑。
‘嘶!’
只是抬头看窗外这个动作, 就牵动到了不可名说的痛处, 疼得她暗暗‘嘶’的一声痛呼。
立即地, 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恼怒!
倒也没幼稚到踢踹几脚身边的贯戟, 发泄恼怒, 只是暗想:贯戟这可谓是严重的以下犯上了吧,竟敢侵犯她这个主家,还没轻没重,即便是走火入魔受影响、自我控制减弱,那也是犯上了!
恼怒过后,再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和滋味, 再次肯定, 果然合欢宗宣扬的‘双修欢愉无比’的论调,就是无稽之谈!
她昨夜除了疼,还是疼,根本就有所谓的欢愉。
就算最后……最后有点不一样的滋味,那也是伴随着疼的。
也怪她这具□□凡胎不中用, 别说和贯戟专修肉身和灵力的强壮灵躯无法相比, 就是她之前那副灵躯也远不能比,太不经折腾,现在真是腰酸背痛而那处又最痛。
罢了罢了,看在贯戟跟随她千年, 一直忠心耿耿,不过是走火入魔‘噬主’了一回的份上,就忍了这份痛吧。
不忍也得忍,不然这痛还能飞走了?
黑夜中,刚刚‘噬主’完的家将无声睁开眼,将枕在臂弯怀中的小姐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
相比如今□□凡胎、神魂中也没神识之力可用的小姐,他躯壳终究是原装,即使受伤不轻,即使无灵力可动用,黑夜中视物如白昼也是肉身本来具备的能力之一。
小姐以为他睡着了,但他怎么会睡着,又怎么舍得睡着?
家将单方面订了‘奴契’,小姐伤他伤、小姐死他死,小姐之所感亦是他之所感。
所以,整个过程中,小姐疼痛大过欢愉,他也是知道的。
对他来说,整个放纵‘噬主’的过程,便是他的欢愉、小姐的疼痛在他的感官中交加,加上心中千年的妄念终于得以满足的那份病态满足感……
这样的感受,他怎会舍得沉沉睡去,而不是回味余韵?
廉子芩若有所感,转头抬眼看向贯戟,黑暗不能视物的夜里,只隐隐可见俊挺的五官轮廓,和一双黑夜中都泛着红光的眼。
“贯戟?”到底还是走火入魔了吗?!不知道是否丧失了理智。
家将‘嗯’一声,声音中几分悠长余韵和低沉沙哑,“是,小姐。”
回答内容再温驯不过,但联系前情,可没有半分温驯!
廉子芩突然间就觉得脸热,“看你现在是走火入魔状态,但还有清醒意识,没完全丧失理智也是幸运了。你现在还好吗?”
昊荒界修真者一旦走火入魔,就会彻底成为魔人,丧失意识和理智,但攻击力却会比身为修真者时高上一大截。
除了她枯芩医仙老祖在内的寥寥几个医修,可以在病患未彻底成为魔人之前治一治,其他无不都是走向了自毁的末路。
很少有走火入魔后,自己扛过去的。
家将知道自己现在的双眼是个什么样子,大概就像黑夜中凶狠的兽的眼,猩红嗜血,凶狠贪婪,但他并未闭眼,“小姐,我感觉很好……”
廉子芩听着,忽然察觉贴住她腰侧的一只大手掌动了,她此刻本就敏感,不由短促地“啊!”一声,在刺得全身一抖的同时,下意识就往手掌反方向逃开!
但这样一来,就正好逃向了家将的怀里,现在的状况是,她微侧身体、半扑在家将怀中,身上未着寸缕……
这状况真的是,不可名说。
“……”
昏黑的室内,陷入片刻的寂静……
可事情还是得面对啊。
黑夜中,半晌后,廉子芩的声音听起来渐渐恢复了冷静:“眼下的地点和状况,不是一个谈事的好场合与时机,我们……”穿好衣服,坐起来说话。
但廉子芩话还没说完,家将刚才作乱的那只大手掌一收,另一只胳膊又揽上去,就把人严严实实地全揽进了怀里。
大腿一个动作,两只胳膊再把人一提、一摆,再把人往下一压!
“啊!”猝不及防短促地一声,在昏黑夜里响起!
家将跟着小姐走过千年时光,全部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对她的了解深入毫厘。
冷静?怎么可以冷静?!
他就是不想要让小姐把话都说清楚,人之本性便是贪婪不满足,他的妄念实现了一次,就会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以及之后的无数次。
从漫天艳霞到夜幕昏黑,到旭日东升,再到夕照傍晚。
后来疼痛散去,廉子芩也品出了合欢宗宣扬的欢愉,稀里糊涂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哪里还能去把话都说清楚?
后来贯戟眼中的红雾渐渐沉淀,沉积成深厚的暗红色,隐入黑瞳之后,不对着光线细看就看不出来,好似恢复了正常。
可廉子芩作为数一数二的医修,治疗走火入魔的经验也丰富,自然知道贯戟这样子并不是自动痊愈了,而是潜伏了起来,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