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对纪韩宇更感兴趣了,吩咐叶长青说:“你再去查查他现在住在何处,以何为生。”人总要走投无路时才好招揽。
叶长青瞅瞅左右,凑过去小声问:“殿下,可要卑职给他加把火?”
李煦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没想到刚正不阿的林统领居然会养出个满肚子坏水的干儿子,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他给对方使了个眼色,同样小声说:“不用太折磨他,只要派人多宣传宣传他和卢小姐的好事就行。”
这世界上,流言往往是最可怕的东西,比刀子管用多了。
叶长青“嘿嘿”一笑,“卑职明白……殿下,晚上可以吃红烧肉么?”
李煦:“……”真是太没出息了,真该叫林统领来看看他养子的嘴馋模样。
“那你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野猪肉卖,有就买些来吧。”李煦也有点馋红烧肉了,赶路的时候,没太多时间做大菜,之前在洛城时,他特意做了三坛子焖肉带着上路,可惜天气热放不住,这个时代想用防腐剂几乎不可能,如果有条件,他倒是想试试真空包装,至少能延长点食物的保质期。
“诶,卑职这就去。”叶长青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李煦好笑地摇头,这孩子这么贪吃,要是能被吃的勾走就好了,不知道那样林统领会不会找自己拼命。
第二天,船雇好了,但维持了一个月的晴朗天气却突然下起了大暴雨,行程自然耽搁了。
正好李煦也要采买物资,林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再说什么赶路要紧的话了。
考虑到接下来一个月都要在船上度过,李煦不可避免地头晕起来,他前世不晕车不晕机,但晕船,也不知道换了具身体后这毛病会不会带过来。
晕船的人最没胃口,李煦便让刘树满城去搜罗腌菜,最好是腌萝卜,咸香开胃,比油腻的大肉更下饭,然后就是些青菜苗子,移植到装了土的竹筐里,也能供应几餐新鲜蔬菜。
虽然邱承志说,这一路都可以靠岸采买,但船并不是每天都靠岸,估摸着三五天能停靠一次就不错了,而且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买到需要的东西,这年代河运还不发达,李煦也没听说有什么大运河,大港口还好,小港口可能连人影都没有,估计能买到的东西很有限。
这日下午,刘树指挥着三个闲汉运了一整车的青菜苗子回来,车子一进门就被围观了,羽林军们出身都不错,在家里也见过菜园子,但从来没见过把菜种在竹筐里的。
“这主意挺不错,就是费事了点。”一名年轻护卫摸着下巴,嘀咕道:“不知道往北边送能不能活?”
众所周知,西北那边大漠黄沙,连根草都难长,更别提青菜了,去过那边的人都对青菜念念不忘,这名护卫有个亲哥哥在西北军队,见到这一筐筐的青菜苗子立即就想到了自己的哥哥。
李煦正好听到,问他:“你是想送人?”
年轻人腼腆地回答:“是,卑职想送给兄长,他在大皇子手下当差。”
大皇子李曌(zhao,第四声),今年二十五岁,尚武,在五年前被封为“镇北王”,手握二十万雄兵坐镇西北,是如今兵权最多的王爷。
李煦的记忆中,大皇子从小就不爱搭理他,可能是因为身份有别,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他尚武不假,但有勇无谋,还易冲动,说实话,李煦不觉得他能守好西北的门户。
但大燕王朝的习俗就是这样,成年的皇子如果无缘皇位就分散到四面八方给朝廷看大门,能力强的就多给点兵守着重要的关卡,能力弱或者不得宠的就随便给点兵派去无关紧要的地方养老。
显而易见,大皇子就是那能力强的,而李煦就是那不得宠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那人提起大皇子后才察觉到说错话,低着头不敢吭声。
李煦不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大皇子手上的兵再多只要不来打他,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他俩一南一北,这辈子要想见上一面都难。
他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名叫贾平。”
“青菜苗子不宜远途运送,就算送到了,不适应那边的气候也很难存活,本王教你个更简便更好的法子吧。”
贾平没想到顺王这么宽宏大量,感激地说:“多谢殿下。”
李煦回房,把黄豆芽的制作方法写给他,泡发豆芽不难,五六天就能收一茬,步骤简单又高效,而且这东西很常见,只是很多人不会自己做而已。
他了解过,北方豆子产量高,很多人家一年到头都以豆子为主食,家里要么直接做豆饭,要么磨成面吃,豆芽只是附属产品,但也就这样了,豆腐什么的他根本没见过也没听过。
做豆腐也不难,他小时候每到过年家里都会做一屉,做的当天吃豆花喝豆浆,第二天再把压好的豆腐炸一炸,做成油豆腐,刚出锅的油豆腐外酥里嫩,他沾着酱料就能吃很多块,然后再做一些灌豆腐,灌肉和灌菜都可以,蒸熟了留着春节吃,一般能吃上七八天。
这么一想,李煦开始怀念豆腐的味道了,可惜人在途中,做这些不方便,而且他准备把豆腐带到南方去,让它从南越起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