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笔钱,也是最初沈庄重开之后,能从当年被屠的镇子,再度在短短几十年的过程中重新焕发生机的重要原因。
正是因为有了这笔钱的存在,使得沈庄可以在短时间内飞快重建。
当年那些无论是走投无路之下进入沈庄领了这批钱继而安家的人,还是当年沈庄内侥幸逃出的遗孤们,都分到了一笔不菲的财产。
大家以这一笔钱作为发家致富的根基,因为有了这一批钱,众人慢慢置办家业,后又依靠采桑养蚕织丝,不少人慢慢发达。
最初分到钱的人,如今都成为了沈庄内有头有脸的人。
分的最多的,甚至就是沈庄中的镇长及一干乡绅们。
“能令一个足以媲美城池的镇子重建不说,且还可以在短时间内养活、带富如此多人,这笔钱一定不少。”
宋青小若有所思,轻声说道。
“那可不是?”
吴婶有些自豪的应了一句:“沈庄自古以来可就是有名的富裕之地,养蚕出了名的。”
如果不是当年沈庄的富裕天下闻名,也不至于引来叛军觊觎,打成那样,死的人都堆得像山一样高了,却双方谁都不肯放弃。
就是因为这一笔钱的数目太多,甚至令朝廷命官都无比眼馋。
吴婶说道:
“据说当年的徐守义搜刮银子,说不定也是为了想要拥兵自立呢。”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叛军最后不将这些钱拿走呢?”
大家都是为了钱而来,打到后来,徐守义明显已经疯了,自毁根基,朝廷的军队不堪一击,胜利就在眼前,叛军为什么不借此时机将钱拿走呢?
那会儿的李国朝意欲起义,手下养了大批起义兵,甚至已经占领了一个城池,正是需要大量金钱招兵买马之际。
可偏偏在肥肉即将咬到嘴边的时候,又突然放弃,这可不像是一个起义的枭雄会做的事。
至于吴婶所说的起义军被城内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情景吓到的说词,宋青小并不如何相信。
一个胆敢将脑袋别在腰上,自立为皇与朝廷分庭抗礼的人,带领起义军已经打过数次仗了,见的死人也不少,不可能如此胆怯。
更何况当时尸骨已经堆积成山,无论是城内还是城外,恐怕都已经是人间地狱,要是害怕,早就应该撤退了,怎么也不应该在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逃离。
“那就不知道了……”
吴婶的说法被她一一反驳,到了最后只好发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可能李国朝也疯了,见了钱也不要。”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宋青小没有再问话,吴婶也显出几分疲惫之色。
她最近被鬼附身,精气大大损失,再加上年纪不小了,无论体能还是精神都大不如年轻人。
再加上先前的一番回忆,令她大惊失色之间心神耗费不少,此时又说了如此多话,一旦安静下来,就感觉有些困了。
“啊呵……”她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探头出去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还早呢,若是一路顺畅,到了沈庄也应该是傍晚时分了,大家不如眯会眼睛,养养神。”
她的头探出车外,清晨的阳光照到她的脑袋上,将她的影子映照到地面。
那影子之中一道黑气如同不服贴的发丝,随着牛车的前进而微微摇晃,可惜除了宋青小外,没有一个人察觉。
就连吴婶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后,又像是觉得有些晒般,将头缩回了车里,那道飞扬的黑影随着她的缩头瞬间也一并消失得一干二净。
“大家都是要去沈庄的吗?”宋青小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问了一句。
“是啊。”
吴婶身后一个男人应了一句。
他年纪大约五旬,与坐在他左前侧的吴婶相比,他的身形显得瘦小无比。
“我是去看望一个亲戚……”
他说到这里,搓了搓手,粗糙的手掌夹杂着无数干硬后的裂口,像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树皮,掌心摩擦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从他衣着打扮看来,他的境况不大宽裕,身上的衣裳也打了不少补丁。
沈庄已经出了事,这个时候可不是看望亲戚的好时机。
面对宋长青等人有些诧异的目光,他略有些苦涩的笑了一声:
“我的儿子正要说亲,缺些银子,我想要去看看亲戚有没有什么活能给我做的,也好做些。”
他倒也坦然,话音一落,便引来其他人或同情,或唏嘘的声音。
其他有些人也有去做生意的,去探望朋友的,还有一个人竟然是家在沈庄之内。
只是与吴婶相比,此人穿着方面差了一截。
一身灰蓝短褂,已经洗得泛了白,腰缠汗巾。
下半身配藏青裤子,脚下踩了双草鞋,他叹了口气:
“我是早几年前才搬进沈庄的,我家的娘子擅长绣花,原本是听说沈庄丝绸发达,遍地都能挣银子才携家带口搬进去的。”
只可惜家里人才刚安顿下来,没过两天安生日子,就出了这样的事。
“如今我的婆娘、孩子都在沈庄之中,只希望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