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离开了这个人世,躺进了冰冷黑暗的坟墓里。
墓碑上刻着她父亲的名字,但没有“慈父”两个字,也没有“孝女”二字,当然也没有楚忱的名字,是为什么呢?
楚忱竟有些记不清了。
那一天来的人很多,大多是些生面孔,但是其中有一个人,是楚忱怎么也不会认错的。
那一张和她的心上人有四五分相似的、中年女人的面孔,那个姓叶的,阿姨。
雨下的那么大,她在墓碑前跪了很久,直到有人将她扶起,带到了一旁的树下,大大的黑伞将头上的雨帘分开,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浑身微微地发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节哀顺变。”
叶阿姨、顾良夜的妈妈叶红萱这样跟她说。
楚忱握紧了手:“她呢?”
“她不可能过来。”叶红萱微微叹了口气。她今日是来参加葬礼的,穿了一身黑,对逝者也算尊重,但是楚忱对她亲近不起来,同样的,她也并不喜欢楚忱。
楚忱只是倔强地问:“她呢?”
叶红萱看着一身狼狈的少女,压下心中的同情与怜悯,摇了摇头。
“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到你父亲去世,都烟消云散了,顾家失去了掌上的明珠,楚家失去了顶梁的柱子,旧日恩怨今时全消,你不要抓着不放了。”
楚忱粗暴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那我们这一代呢?我和她呢?我和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你跟她的错就错在她的母亲是顾惜,而你的父亲是楚铮。你父亲害死了她的小姨,你又怎么还能跟她有结果?楚忱,一切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紧紧抓着良夜不放呢?”
楚忱倔强地看着她:“我父亲犯的错,他拿命抵了,我跟姐姐的事情,应该得到公平的对待。”
“那她的病是怎么来的呢?”叶红萱怜悯地看着她:“你忘了是谁让她病情恶化的吗?”
楚忱脸色一下子白得像死人,竟有些站不稳,叶红萱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待她回神,又很快抽回手去。
“可我也救了她。你不是说功过相抵?她从此不会再受基因崩溃症的困扰,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呢?”
楚忱喃喃地道,无数的水流从她湿漉的黑发里蜿蜒而下,将那张绝美到令人失神的脸浇得模糊。
“你救了她,这就是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可你跟她也没以后了,小爱的死永远是横亘在你们之间的大山,现在又加上了你的父亲楚铮。前人造孽,后人来还,你害了顾家女儿,又救了顾家女儿,你说功过相抵,这就是功过相抵。我们顾家,从此跟你没关系了,顾家人从此把你当陌生人,不想再见到你。”
“那她呢?这也是她的意思吗?”
“她是顾家的女儿。”
“她是我的女朋友。”
“何必要这么固执呢?”
“她还没跟我说分手,她就还是我的女朋友。”
固执的人固执说道,大雨模糊了她的面容,却洗不掉她倔强的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