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每天为沈轶准备的一日三餐是同一回事。
“现在,先生不愿意碰我,我才去回想之前的事情,然后发现,真的很不一样。”
也许没有太强烈的感受,却带着无与伦比的亲昵。
离得太近了,甚至没办法看到先生的表情。可是,他可以从更多的细节中,判断出先生的状态。
如果是慢慢地啄吻,就是先生十分餍足。如果是更加激烈的、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则是先生还在征伐。
随着兰渡的话,一幅幅画面,在沈轶面前展开。
有机器人从沈轶袖口钻了出来,在周边洒下灵石,彻底隔绝了这一小块空间。旁人再来看,也只会觉得一片模糊,隐约记得这里坐着人,偏偏没有更多关于此处客人的概念。
哪怕是方才的小二来了,也只会挠一挠头,带着一丝困惑离开。
沈轶还在听他的系统讲话。
兰渡说:“我也不只是想要吻先生。之前在桃花秘境中,先生总是让我屏蔽感官。我的确做了,也知道,这就是先生不愿让我多想。可是——”
沈轶想起就此前。
兰渡在他怀里,他的手扣在兰渡腰上。
他轻轻碰到兰渡颈后,然后,兰渡发出一声绵软的低吟。
那一瞬间,沈轶有过疑心。
也许兰渡并没有好好按照自己的要求做事?他违背了沈轶的话,悄然打开了理应被屏蔽的五感。所以,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于是有了一声那么勾人的动静。
不过,现在,兰渡的话,却是打消了沈轶的疑虑。
兰渡当时的确很听话。
但是,他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我违背了先生的要求,”变成“人”的系统承认,“正是因为没有视觉,不知道先生做了什么。没有触觉,先生还那么谨慎小心,一定要处理掉我身上留下的所有痕迹。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想,先生到底做了什么。”
两人面前的面碗已经逐渐冷了。
不过,谁也没有在意。
沈轶的手指不再在桌面上点动。取而代之的,是他望着兰渡的目光。
他想要理智,想要最大程度上给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个“安全”的结果。他厌恶的一切,可以不用发生在自己与系统之间。往后,两人还会愉快地合作很久。他不打算格式化兰渡,但兰渡会想明白。他与沈轶,不过是雏鸟效应,是系统刚刚变成“人”时候的迷惑不解。
天长日久,系统总会想明白。
理应是这样。
可是,这一刻,沈轶心里却升起了其他念头。
他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如果是从前,他没有直白面对,所以能去找寻另一个答案。可是现在,兰渡却生生地把隔在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撕开,要沈轶给出一个答案。
而沈轶想:也许、可能,我的确……
兰渡不说话了,反倒是沈轶开口。
他问:“你在想什么?”
兰渡心尖跳了一下。
他身上又有变化。沈轶看得一清二楚,并且想到:兰渡这样的“变化”,也是出于自己的“喜好”。
他不喜欢被人掌控的感觉,但是,兰渡的一切,又实实在在地被他掌控着。
这样的念头,让沈轶心头原本升起的情绪迅速淡下。他从原先的氛围之中抽离,偏偏兰渡以一种一无所觉的姿态,又把他拉了回去。
“我在想先生。”
兰渡说。
这是当然的事情,丝毫不值得意外。他在沈轶怀里,他被沈轶触碰着、拥抱着,沈轶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能对他做出任何事情。诚然,沈轶会保持着自制力。可是,这样情形之中,兰渡怎么能、怎么可以,去想其他与沈轶无关的东西?
“那一天,先生为我描眉。”兰渡回想起来,忍不住笑一笑,“先生分明看不清我的样子,可后面我看镜面,算出先生‘画出’的结果。依照世人眼光来看,先生手艺不错。”
沈轶神色如常。
他是器修,自然掌控力极佳。兰渡说的也有点问题,他当然能够够看清兰渡的样子。不清楚的,只是手上要用到的工具。
“先生还为我簪发,”兰渡说,“当时是在窗前,外间还有人在。我知道,先生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会做。但我会想,如果只看那支簪子,先生大约很喜欢。”
有诸多能用上的方式。
沈轶说:“继续。”
兰渡说:“还有,那日。”
“那日。”
“那日。”
“……”
“我与先生一同追踪至驿站,”终于说到这里,“与先生同床共枕。我屏蔽五感时,已经能感觉到先生的体温,往我身上透来。”
兰渡因之情迷意乱。
他注视着沈轶,慢慢讲话。时常有停顿,也不是什么都能说起。
直到沈轶霍然起身。
酒楼窗边的阵法撤去,旁人终于能看清桌上场景:两盘没有动过的菜,一碗已经泡胀的面。
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