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他垂着眼帘,薄唇抿紧，颜色浅淡得几乎失去血色,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像极了懂事的小狗勾，仿佛主人下一秒遗弃自己，它也不会有怨言，只会默默等待主人多看自己一眼。
乔汐的一颗心软成水，毫无抵抗的能力。
陆惑都生病了，她留下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电话那头的陆惑等不到回应，他疑惑的声音响起：“汐汐？怎么了？”
床上的陆惑眼帘颤了颤,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他也在等待着女孩的回答。
乔汐看了床上的陆惑一眼，她对着手机里的陆惑说道：“我这边的事可能没有那么快忙完，陆惑,我今天先不过去了。”
校门口外,陆惑坐在轮椅上,冷风吹着他的脸，侧脸的条线愈发硬冷，听到女孩的话，他应了一声，透过手机的声音低磁悦耳,“好。”
挂掉电话，乔汐看向床上的陆惑,她一眼对上他漆黑湿亮的眼睛,少年青涩的眉宇间，是藏不住的欢喜。
少年泛白的薄唇抑制不住地悄悄上扬。
像是觉得自己使了卑鄙的手段把女孩留下，他的脸烧红了起来,下巴低了低，少年想要把脸藏进被子里，原本就在发烧的身体，愈发烧了起来。
“你会不会……”床上的少年在被子下羞耻地蜷缩成一团，他垂着眼帘，不敢去看坐在床边女孩的神色。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好？”他不敢开口问她会不会觉得他自私贪婪。
乔汐笑了，“你生病，希望有人陪是很正常的事，我很高兴，你希望我留下陪你。”
毕竟，前天他穿过来时，对她可冷淡了，而且警惕，疏远她，难得他现在对她产生几分依赖，她高兴还来不及。
少年蜷缩在被子下的身体温度又高了，他冷白的脸透着红，就连耳尖尖也红红的，像是烧得厉害，他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乔汐伸手过去，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你的脸好红，真的不要送你去医院？”
女孩的小手软绵绵的，带着微凉，触碰着他烫人的皮肤，少年舒服地低低叹了出声，突显的喉结也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眉间的病弱有种病态的美感。
乔汐看得愣了愣眼。
她摸陆惑额头的手，下意识落在了他的眉宇间，微凉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目，她不由得夸赞道：“陆惑，你真好看。”
女孩指尖缓慢地划过，陆惑的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发着烧的脑袋愈发昏昏涨涨，他几乎沦陷在她的指尖下，任由她逗弄，玩弄。
乔汐玩了好一会儿，发现少年的脸色越来越红，就连眼尾也透着红，她这才收回手。
她哄着他：“你先睡一会儿，待会我让人把晚饭送上来。”
陆惑摇摇头，“我想和你出去吃。”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离开，他并不想浪费时间躺在床上，而是想要多些时间跟她在一起，毕竟，现在这样珍贵的时间，是他偷来的。
乔汐对上少年漆黑湿亮的眸子，她心尖一软，应下了。
少年从床上起来，他吃力地挪到轮椅上。
他里面穿着一件乔汐买的黑色高领毛衣，外面搭着一件黑色风衣，外貌显得冷冷酷酷的，削减了他眉宇间的病弱感。
乔汐靠近他。
陆惑看见女孩帮他把风衣的拉链拉上，她的手跟她小脸一样，长得很好看。
手指纤细白嫩，指尖泛着浅浅地淡粉色，显然是一直被娇养着，却不嫌弃地照顾他。
陆惑心动得厉害。
他的一颗心像是陷入了骇浪里，不受控制地被吞没。
乔汐挑了一家在酒店附近，比较出名的餐厅。
“你现在生病了，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我帮你选一些清淡的，好不好？”乔汐问坐在旁边的少年。
陆惑没有任何意见，“好。”
餐厅里暖黄色调的灯光打落女孩身上，她莹白的小脸泛着柔光，水灵又生嫩。她低着眉眼，认真地挑选适合他吃的食物。
陆惑的眼睛黏在了女孩的脸上，像是要将她印在他的脑海里，刻在心尖上。
他记得穿过来的那天晚上，她说过，他忘了她。
为此，她委屈不已。
乔汐很快挑选好后，她不经意对上了少年幽暗的眼睛。
她笑了，凑近他，“怎么了？是不是突然发现我很好看？”
女孩直白又带着小骄傲，陆惑不经意被逗笑，他清冷的眉目染着几分羞耻和笑意，“嗯。”
她自然是好看，从进来餐厅，他已经注意到周围不少人在暗暗打量她。
她太出众，显然不少人惊讶她与残废的他待在一起。
少年眼里的光暗了几分，他不知道未来的那个他，会不会还像此时的他，患得患失。
乔汐帮陆惑点了清淡的鱼片粥。
粥熬得白白糯糯的，浓稠香郁，鱼片切切成了薄薄的一片，鲜白生嫩，粥里还加了一点香油和香葱，色泽和卖相都很好。
乔汐贴心地把滚烫的粥勺起一些，放到瓷白的小碗里放凉，“这样搅拌一下，应该很快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