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大夫若有所思:“所以……”
那吏人:“所以这南巷,我们兄弟几个也是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踏进,说实话,我们也是被惊的不行。”
万大夫明白了,不住点头道,“明白了。”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儿,一不说话,两人的脚步声便在这安静的巷子中,显得异常的清晰。
一踏一踏的,像人的心跳一样。
直到走过一个巷子,拐了一个弯儿,那吏人才又道:“待会儿进去后,您也小心些,如今这南巷变得十分古怪,我们虽因为这事将这南巷搜查了一番,却又不能太过深入搜查,但死了人又不能不管,县里的仵作不巧偏偏生了病,其他医馆之人都没甚本事,就只能把万大夫您请起来了。”
万大夫:“嗯,我知道的。”
然后两人越走越深,又走了几条巷之后,才停住脚步,在挂了两盏泛黄灯笼的门前停下。
那两盏灯笼在漆黑的巷子中发出微弱的光芒,风一吹便摇摇晃晃起来,凭空便带来了一股十分阴寒的感觉。
而那门前也有两个吏人把守着,是只有外家功夫的那种吏人,今日白天莫颜看见的那个姓邢的吏人,似乎是这些吏人之中,唯一一个还算有些本事的人。
毕竟矮个子里拔高个,这些吏人里面除了他也没有其他的人有个一分半毫的修为,如果是在普通的小镇小县,这点儿本事当然是够用的。
但如今这里出事,还明显是江湖中人所为,这些人的本事,自然就不够看了。
若一般的江湖毛贼都还好,这种一看就手段残忍,武功高强之人,便绝不是他们平日能够碰见的。
见远远的有人来了,两个吏人还十分紧张的拔出了大刀来,直到万大夫和那领路的吏人走近,看清楚来人后,两个吏人才将刀收回鞘中。
互相做了礼之后,两个吏人便主动打开了门。
万大夫这才提着药箱,跟着一路领他进来的吏人走了进去。
进去后问大夫才发现这屋子里挂了许多的伞,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都有,最多出现的便是红色和黑色的伞,原本该是十分好看的场景,但是在这黑夜之下却莫名显得十分阴森起来,加上一进门就迎面而来的一股腐臭味,和周围的一股阴凉的气息,便显得十分诡异起来。
尤其是风吹过的时候,这些伞摇摇晃晃,变相是有什么干净的东西,在这在院内一般。
万大夫偷偷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不由问道:“这里是卖伞的吗?”
前面的吏人回道:“不清楚,这地方自从被那个不知名怪人买下后,便没见有什么人进来过,甚至没什么人出来过,更何况买卖东西?”
万大夫:“那这里做这么多的伞是来干什么的?”
那吏人:“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呢?”
万大夫:“那你们见过买下这里的那个怪人吗?”
那吏人:“还真没有,那怪人深居简出的,不只是我,好像其他人也没有怎么见过。”
“那还真是十分怪呀。”
“谁说不是呢?”那吏人提着灯笼,如此道,然后他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道,“不过如果你要真问有谁见过他的话,我们县丞应该是见过的。”
万代夫看过去:“哦?”
那吏人解释道:“因为当初那怪人买下这片南巷,就是托的我们县城大人的关系。”
话音一落,空气又诡异的安静了一会儿。
直到万大夫因为越来越近而越来越浓郁的腐臭味,而忍不住又出声问道:“对了,既然死了人,那为什么不将尸体运回衙内呢?”
听到这个问题,那吏人也皱起了眉头,然后回道:因为这里的主人,也就是当初买下南向的怪人,不准将这里的尸体运出去。”
万大夫顿时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不让你们运,你们便不运吗?”
“我们是听上面办事的人,那怪人一说不准,县丞便也说不准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那县衙上下都是县丞大人一手做主,县主大人根本就是不管事的,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说到此处,两人已经又拐了一个弯,脚下到了一个小小的门槛儿处,那吏人提了提灯笼,一看前面,然后便也停住了脚步,并转过脑袋看向万大夫道:“到了。”
万大夫也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门坎儿台阶后面便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四周同样全是五颜六色的纸伞,在几盏晕黄泛旧的灯笼下,显得尤为朦胧寂静。
而那院子里,还站了好几个吏人,在那些吏人的中心处,则是几县盖着白布的尸体,老远便传来了阵阵浓郁刺鼻的腐臭味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