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事做到底,京兆尹亲自带人去了锦荣侯府。
到了这个时候,锦荣侯府还是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荣景堂里侯夫人捂着胸口歪在床头,眉头紧皱,目露凶光。
孙婉儿却是躺不住,坐不住,困兽一样不停的转着圈子,时不时还大声咒骂着叶清。
“行了,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
侯夫人恹恹的摆手:“她又不在跟前,你骂的再大声,她也听不见。”
“娘!”
孙婉儿冲到侯夫人跟前:“待会我就给荣华郡主下帖子!”
侯夫人一听,就明白了她这是想要借刀杀人。
顿时,她心口不疼了,眉头不皱了,人也精神了点。
“对啊,今儿不防备,被叶清那小贱人气的心口疼,我竟把郡主给忘了。写,你立刻,马上去写!”
虽然她看不上荣华郡主,从没有让荣华郡主当自家儿媳的意思。
却也不妨碍,她利用荣华郡主。
谁叫荣华郡主上赶着叫她利用呢!
说到底,还是她生了一个优秀的好儿子,才打动了荣华郡主的芳心。
就是可惜怎么不是宫里的公主!
荣华郡主虽然是郡主,还是达不到她心目中最佳儿媳的标准。
想想,让她那么优秀,那么好的儿子,将就次一等的荣华郡主,她就不甘心。
“等着吧,等荣华郡主来了,看我不弄死那小贱人!”
孙婉儿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叫下人赶紧把纸笔端上来。
她刚写下荣字第一笔,就被白着脸慌慌张张闯进来的下人打断了。
“滚出去!谁叫你进来的!哪里来的蠢货,敢随便闯进荣景堂!外面当值的人是死人吗,怎么叫她闯进来了?!”
被打断计划的孙婉儿怒发冲冠,劈头盖脸的骂着进来报信的下人,还控制不住的将手里的毛笔,用力的摔在下人的头上。
“锦荣侯府的千金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难怪敢随便欺凌羞辱自家大嫂。锦荣侯府这样的家教,真是让本官叹为观止啊。”
京兆尹带着人,在侯夫人和孙婉儿的惊愕里迈步走进来。
“怎么不早点进来说?!”
侯夫人磨着牙,看向被孙婉儿砸破脑袋的下人。
“夫人,这不是……”
下人也是一肚子委屈,她是想早点进来。
奈何,被京兆尹还有白芷给拦住了。
“大人请上座,刚才就是一场误会。我家婉儿就是一时火气上头,冲之下才摔了毛笔的。平时,她可不是这样的。”
锦荣侯夫人顾不上处置下人,忙笑着解释,试图给孙婉儿洗白洗白。
“大人只要在外面打听打听,就知道我们锦荣侯府可不是什么苛待下人,暴虐不仁的人家。就比如现在这样大热的天儿,侯府的下人凡是当值的,都配有防中暑的药丸。”
“除了防中暑的药丸,月例银子都涨了的。”
说到这些,侯夫人不由的,骄傲的挺起了胸脯。
放眼整个京都,像她们这样一等一的人家,鲜少有人这样体恤下人的。
“是啊,本官的确是有所耳闻。”
京兆尹朝着锦荣侯夫人拱拱手,在侯夫人愈发得意的神情里,语气讽刺道。
“侯夫人对下人倍加体恤,比对自家儿媳还要好啊。大热天里你担心下人会中暑,怎么就不担心你家儿媳也会不会中暑呢?”
“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
锦荣侯夫人得意的表情,在他的讽刺里渐渐的凝固了。
“你一声不吭,就带着人闯进来了。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登门呢,你倒好,直接就给我家姑娘定了罪,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体恤下人我错了吗?再说了,我家儿媳跟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值得大人你如此关心?她既入了我锦荣侯府的门,侍奉婆母友爱小姑,难道有错吗?!”
“敢问大人,谁家不是这样的规矩?!难不成,偏偏我们锦荣侯府不能这样要求媳妇儿,还要把她捧起来,烧高香不可吗?”
锦荣侯夫人满肚子火气,对于京兆尹的擅自登门而气恼不已。
家丑不可外扬,究竟是谁找了他过来,真是晦气!
“做人媳妇儿的侍奉婆母,友爱小姑是没有错。”
京兆尹点点头,在侯夫人又抬头的气势汹汹里,他突然问了一句。
“那本官敢问一句侯夫人,你家世子夫人可上了锦荣侯府的家谱,族谱?可在新婚后第二天,拜见了翁姑,正了名分呢?!”
侯夫人一下子被噎住了,瞪着眼睛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跟着京兆尹进来的白芷,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家姑娘,她家姑娘太委屈了!
嫁进锦荣侯府三年,她家姑娘却一直妾身未明!
可怜她家姑娘三年来,受着没名没分的委屈,却逆来顺受的侍奉恶毒婆婆不说,还要连带小心翼翼侍奉孙婉儿,这个同样恶毒的小姑子!
在大婚那天夜里,侯府世子连盖头都没有给她家姑娘揭开,更不曾跟她家姑娘喝合卺酒,就扔下她家姑娘走了!
第二天,